打的就是你这个大渣男
陈子巅与凌笑的目光如两道锋芒,在空中激烈碰撞。
陈子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瞬间捕捉到凌笑眼底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愕。
他大脑飞速运转,如同精密的计算仪器,在刹那间便得出结论——圣殿联盟内部,竟对树魔神布松身死的消息一无所知。
这一发现让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堂堂圣殿联盟,其情报网络的运转效率,在信息传递的赛道上,竟被月瑶商会这个商业组织远远甩在身后。
“星魔神瓦沙克和月魔神阿加雷斯遭人算计。”
“当场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怒火冲天,转头就对树魔神布松进行了处置。”
余念夏神色凝重,语气低沉,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据说,他们三魔就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失控,活像菜市场里吵架的大妈,最后枫秀直接摔门而去,那门摔得震天响,估计方圆十里都能听见。”
龙皓晨原本低垂的头,此刻如离弦之箭般猛地抬起,目光中满是诧异,像雷达锁定目标般直直看向余念夏。
他心里的疑问如同乱麻,根本猜不透小姨突然抛出外公和星月两位爷爷闹矛盾这事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是想上演一场“魔神宫版狼人杀”?
凌笑面色如覆寒霜,眉峰微蹙间,那双眸子像是淬了寒芒的利刃,将周遭气氛都割裂得紧绷。
他指节一下又一下叩击桌面,“哒哒”声似战鼓擂响,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神经末梢。
“看来魔族也并非铁板一块,圣殿这边得到的消息汇总发现,魔神皇枫秀近些年很多改革举措,已经引起了月魔神和星魔神的不满。”
他嗓音低沉,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毒蛇吐信 。
“这次处决布松,从某种角度上,也是星魔神对魔神皇态度的试探,只是,显然结果是惹怒了枫秀。”
陈子巅喉结微动,身子前倾半寸,目光死死钉在桌面地图上,活像猎手锁定猎物。
“看来,月魔神通过王妃与月瑶商会建立人族的联系,是早有打算。”
他右手摩挲着下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在走一步长远的棋。”
话落,他突然猛地抬头,眼白里血丝密布,像是要将这隐秘棋局看穿 。
而余念夏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指尖无意识绞着裙角。
两人这番推理,简直离大谱——月瑶商会不过是她和月魔王妃“搞钱”的产物,跟阿加雷斯能有半毛钱关系?
但看着两人煞有介事的模样,她唇角却勾起抹极淡的笑。
魔神陨落这把火,烧得人族魔族矛盾彻底白热化,短时间内和谈?做梦!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乱局”?
凌笑的指尖如骤雨般敲击着桌面,“哒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炸开。
突然,节奏猛地戛然而止,他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眼底算计的锋芒毫不掩饰。
“魔族之中有些魔神不满魔神皇枫秀的统治很久了,这也是我们能分化魔族势力的一个方向。”
尾音拖得极长,字字如毒蛇吐信,嘶嘶作响,在空气中蜿蜒游走,寒意顿生。
这番论断,对于不了解魔族内幕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毕竟,表面上看,魔族内部的矛盾早已暗潮汹涌,就像一座积蓄着无穷能量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看似一触即溃。
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简单。那些所谓“不满统治”的魔神,在枫秀眼中,不过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
稍有异动?杀!换一个便是!
魔神柱就矗立在魔族领地深处,它如同永不停歇的造魔机器,只要它还屹立不倒,新的魔神便能源源不断地诞生,要多少有多少。
但真正棘手的,是前十魔神的更迭——那传承命脉,恰似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精密棋局,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而这魔神传承的核心关键,全在那神秘莫测的魔神之冕。
没了它,就好比工厂断了原料,生产线彻底停摆。
一旦魔神身死,短则十年,长则百年,新魔神都不会诞生。
就拿星魔神瓦沙克来说,若是猎魔之刃与魔神之陨的计划顺利推进,瓦沙克陨落,传承之冕被毁。
那魔族的权力格局将陷入巨大震荡,至少三百年内,都不会出现新的星魔神,那片星空也将长久失去属于它的那颗耀眼星辰,陷入无尽的权力真空。
正因如此,往常那些位列前十的魔神,无一不将传承之冕视作命根子。
他们把这至关重要的东西藏得严严实实,那谨慎程度,好似将稀世珍宝锁进了十八层密不透风的魔窟,任谁都难以窥探分毫。
而最常见的藏匿之处,便是那威严耸立的魔神柱内,仿佛被盘踞的巨蟒用钢铁般的身躯死死缠绕守护,容不得半点闪失。
可魔神皇枫秀却截然不同,堪称魔族权力场上的“另类”。
说白了,他这魔神皇的宝座,稳得如同“铁打的营盘”,哪怕他哪天突然撂挑子不干,下一秒余念夏便能无缝顶上,毫无断层之忧。也正因为背后有这样的底气,枫秀压根就没把传承之冕当回事儿,那副从容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宣告:这皇位,不过是他掌心随意拿捏的玩物,何时取、何时舍,全在一念之间 。
……
龙皓晨一行人护送陈子巅,脚步刚踏入镇南关牧师总殿的地界,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骤然闪现,硬生生横在众人面前,那架势,如同凭空竖起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余念夏瞬间警觉,柳眉狠狠拧紧,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厌烦。
她直勾勾盯着来人,语气冰冷得能结出霜:“龙星宇,你又想做什么?”
那话语,像淬了毒的匕首,字字带着驱赶之意。
反观龙星宇,却是不慌不忙,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里藏着旁人读不懂的算计:“小皓晨和你的断亲书,可还在我的储物戒指里放着呢!”
话音落下,他猛然转头,目光如炬地锁定龙皓晨,脸上的神情瞬间从得意转为祈求,声音也不自觉放软:“皓晨,爸爸想和你谈一谈。”
龙皓晨看着眼前这戏剧性转变的一幕,眉头紧紧拧成了疙瘩,双眼写满困惑。
他实在想不通,龙星宇这时候突然冒出来,到底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又在谋划着怎样的盘算?
龙皓晨眼神如淬了冰的寒刃,死死钉住龙星宇,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他缓缓启唇,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星宇大人,您既然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是你的儿子,对我那般不管不顾,想要利用我达成目的,那么现在就不要以父亲的身份自居。”
话音未落,他双拳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压抑多年的愤懑混着冷笑溢出:“我曾经渴望过父爱,但你却用行动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
胸腔剧烈起伏间,龙皓晨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翻涌,那场炼狱般的夜袭在眼前重现。
蛇魔神安度马里的利爪擦着咽喉掠过,带起的腥风几乎要撕碎他的喉管。
漫天火海将粮草大营吞噬,热浪灼得皮肤生疼。
若不是采儿拼着命挡在身前,用染血的身躯筑起最后的防线。
若不是小姨余念夏透支魔力强行施展禁术,他此刻早已化作一缕冤魂。
“试问,哪个父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遇到生命危险而无动于衷?”
他突然暴喝,声音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龙星宇踉跄半步,喉结上下滚动:“皓晨,爸爸有自己的苦衷啊!”
他声音发颤,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当年,将你妈妈掳走的那个人身份……”
危险的真相即将破土而出,话音却戛然而止。
千钧一发之际,余念夏如离弦之箭冲上前。她眼神狠厉,扬起的手掌裹挟着劲风。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龙星宇脸上。
脆响撕破凝滞的空气,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龙星宇半边脸颊瞬间肿起,嘴角渗出细密血丝。
余念夏手腕翻转,巴掌裹挟着凌厉劲风破空而出。
“啪”地一声炸响,空气都被震得扭曲变形,这声响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龙星宇的尊严上,也重重敲开她郁结的心门。
她垂眸盯着微微发麻的掌心,唇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多久了?
多久没这般酣畅淋漓过?
先前被龙星宇搅得翻江倒海的烦躁,竟随着这声脆响,如晨雾遇烈日,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缓缓抬眼,眉峰冷峭如出鞘寒刀,直直刺进龙星宇涨红的眼底:“你还想造谣阿玥姐姐什么谣言?”
尾音拖着冰棱,字字如淬毒的箭矢,精准射向对方最脆弱的要害。
龙星宇踉跄半步,单手死死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
他额角青筋暴起,如蜿蜒的青蛇在皮肤下游走,双目赤红得近乎滴血:“你敢打我!”
吼声撕裂喉咙,活像头被踩了尾巴的困兽,周身腾起的怒火几乎要将周遭空气点燃。
余念夏半步不退,眼尾轻佻上挑,漫不经心的目光如刀刃般刮过他扭曲的面容:“打了又如何?”
话音未落,她突然欺身上前,高跟鞋重重碾地,气场如实质化的寒霜瞬间蔓延。
“你要是敢还手,我就断了骑士圣殿与月瑶商会最近十年的合作。”
她凑近对方耳畔,字字如重锤落鼓。
“我可以承受这笔损失,但你能吗?你们龙家,担得起吗?”
龙星宇如遭雷击,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他这才惊觉,眼前这个女人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不仅是白玥的妹妹,更是商界翻云覆雨的月瑶商会大小姐。
就算他身为神印骑士又如何?
在这尊商界大佛面前,也不过是蝼蚁撼树。
“你!”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指尖因愤怒而剧烈震颤,却再不敢吐出半个字。
此刻的他,活像被掐住七寸的恶犬,空有龇牙的狠相,却再无扑咬的胆量 。
龙星宇面皮涨得紫红如猪肝,脖颈青筋暴起,突然扯开嗓子咆哮:“就你这胡搅蛮缠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要你。”
他怒目圆睁,唾沫星子像雨点般飞溅在余念夏跟前,双手不住挥舞,活像只张牙舞爪、困兽犹斗的恶犬。
余念夏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慢条斯理地一下又一下抚平袖口褶皱,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拨弄琴弦。
“本姑娘还不稀罕了,没有男人,又不是活不了。”
她眼尾挑起一抹嘲讽,骨子里的傲气凝成实质,周身气场凛冽。
“我打理商会账本的手腕,可比应付男人的心思利落千百倍。”
“找一个像你这般狼心狗肺的男人?”
余念夏突然欺身上前,周身寒气裹挟着威压直扑龙星宇面门,字字如淬毒钢针。
“骗感情、戴绿帽?我宁愿单身到天荒地老!”
话音落处,龙星宇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真正的爱情,该是皓晨和采儿那样。”
余念夏猛地转头,目光扫过两人紧扣的手,声音不自觉放柔。
“生死关头共进退,大风大浪一起扛,这才叫不离不弃。”
她话音未落,采儿的手指已悄然收紧龙皓晨的掌心。
这份无声的温柔安抚,让龙皓晨心中暖意翻涌。
他抬眼望向小姨,看她字字如刀、句句带刺地怒怼龙星宇,胸中酣畅淋漓之感翻江倒海——憋屈多年的闷气,今日总算能一吐为快!
龙皓晨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目光冷若寒冰,死死锁住龙星宇:“你若没事,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位‘父亲’,最好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每个字都从齿缝间挤出,带着斩断血脉羁绊的决绝。
龙星宇大步跨上前,那双眼睛里瞬间泛起湿润的光,声线刻意压得低沉又哽咽:“皓晨,你是我的儿子,这血缘关系不会断。你不了解真相,所以你不能理解我的做法。”
说着,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到龙皓晨肩头,却在即将碰到的刹那猛地僵住,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但没关系,等我把一切都讲述给你,你会明白我为什么会那样对你。”
那副声泪俱下的深情模样,活脱脱像个被命运狠狠捉弄的无辜者,仿佛过往每一个伤害人的举动,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苦衷。
一旁的余念夏见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她死死盯着龙星宇这场拙劣的“表演”,胸腔里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翻涌得几乎要冲破喉咙。
她强忍着浑身的冲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前这故作深情的姿态,让她瞬间想起姐姐白玥无数个以泪洗面的深夜,每一幕都刺痛着她的神经。
龙皓晨突然猛地抬起眼皮,目光如两道淬了毒的寒刃,直直刺向龙星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段过往,妈妈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
他毫不畏惧地向前半步,周身寒意瞬间暴涨,仿佛凝成实质的冰霜。
“若你想说的事情,是妈妈在月城的那些过往,你可以现在就离开了。”
他语气冰冷如铁,字字铿锵地下着逐客令,彻底堵死了龙星宇所有妄图辩解的后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