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抠搜嘛
白玥的身体突然剧烈弓起,血脉之力如同一千座火山在她体内同时喷发,滚烫的热流沿着每一根血管横冲直撞。
她死死咬住下唇,齿间很快渗出猩红血珠,十根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地上晕开点点红梅。
颤抖的身躯几乎将身下软垫撕裂,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污,顺着苍白如纸的脸颊滚落,在身下洇出大片深色痕迹。
可即便痛得眼前发黑,她依旧死死撑着,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在剧痛中与这股霸道力量展开一场无声死战。
她绝不愿做那依附他人的菟丝花,被困在奢华宫殿里等待命运摆布。
白玥猛然抬头,眼神穿过重重宫阙望向天际,那里仿佛已经浮现出天谴之祸降临的末日景象——大地崩裂,火光冲天,无数身影在灾难中苦苦挣扎。
想到父亲孤身对抗灾祸的身影,她在心底发出无声呐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一定要成为父亲最坚实的盾牌!”绝不能在危机来临时,只做个躲在庇护下的无用累赘。
“玥儿看上去很痛苦,要不然还是算了。”
白玲轩的声音几近哽咽,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麻花状,指节泛着青白。
她红着眼眶,看着女儿浑身血污的模样,心如刀绞。
此刻的白玥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暗红血痂混着汗珠,狼狈得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这场景让母亲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魔神柱表面流转着诡异幽光,无数道黑红色丝线从白玥周身钻出,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吸食着她血脉中的杂质。
那些污秽顺着毛孔渗出,在地面汇聚成不断蠕动的血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玲轩,要相信我们的女儿,她能坚持下来的,她会成功的。”
枫秀强装镇定,手臂环住妻子颤抖的肩膀,掌心却满是冷汗。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眼底翻涌的疼惜根本无法掩饰,这个被他捧在掌心呵护的女儿,此刻正遭受炼狱般的折磨。
若能替她承受这一切,他定会毫不犹豫冲上前去。
白玲轩悠悠转醒的那一刻,白玥就像离弦之箭般冲向枫秀所在之处。
她挺直小小的身躯,仰起沾着泪痕却满是坚毅的小脸,漆黑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光:“爸爸,我要修炼,我要变得很强很强,这样就能保护你们了!”
稚嫩的嗓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却字字千钧,如重锤般狠狠砸在枫秀的心口。
枫秀蹲下身与女儿平视,将激活血脉途中可能遭遇的剧痛、走火入魔的风险,一桩桩一件件掰开揉碎地细细说明。
白玥却紧抿着嘴唇,攥成拳头的小手微微发颤,骨节泛白,即便指缝间因用力渗出细密血珠,也丝毫不改眼中的决绝,斩钉截铁地做出了选择。
枫秀望着女儿执拗又倔强的模样,最终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默许了这个决定。
室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瞬间抽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枫秀毫无征兆地猛然抬手,腰间匕首出鞘带起一道森冷寒光,利刃直直捅入自己胸口。
“噗”的一声闷响,温热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溅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狰狞的红梅。
在场众人瞪大了双眼,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有人双腿发软,下意识地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桌椅也浑然不觉。
唯有余念夏神色平静得可怕,仿若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她垂眸凝视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睫毛都未曾颤动半分,心中早已将一切盘算得清清楚楚——普通血液想要撼动白玥体内的人族血脉,无异于蚍蜉撼树。
白玲轩与白玥之前那场换血,是千载难逢、得到天地法则认可的特殊机缘,如今若要再次换血,那可是明目张胆地与天道作对。
若不是枫秀凭借着半神修为硬抗法则威压,连尝试的资格都不会有。
“枫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玲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窗纸还要惨白,瞳孔剧烈收缩成针尖大小,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也浑然不觉。
她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颤抖的尾音在空旷的室内不断回荡,又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余念夏斜倚在门框,绣着暗纹的裙摆垂落地面。
她漫不经心地瞥向满地血渍,眼尾挑起一抹冷笑,白皙指尖卷着发丝轻轻缠绕:“嫂子,再度换血,只能用心头血来换。”
话音未落,她忽然凑近白玲轩,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放心,死不了,我哥他血多,而且还有夜小泪在呢!”
尾音拖得绵长,像是在谈论今晚的酒菜般随意。
白玲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宣纸还惨白,眉头像被狂风揉皱的云团般紧紧拧在一起。
她下意识揪住裙摆,十根手指深深陷进绸缎,仿佛要将布料攥出个窟窿。
看着枫秀摇摇欲坠的身形,他惨白如纸的面色下泛着青灰,白玲轩眼眶瞬间滚烫,大颗泪珠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水痕:“可那也是心头血啊!”
声音发颤,尾音像被掐住的琴弦般破碎。
早知道要付出这般代价,她宁愿用铁链将白玥锁在闺房。
白玲轩咬着下唇,几乎渗出血珠,猛地转头质问:“你告诉阿玥,换血要用你的心头血吗?”
枫秀喉结剧烈滚动,别过脸不敢直视妻子通红的双眼。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染血的袖口,呼吸都变得急促。
只这闪躲的瞬间,白玲轩便什么都明白了——若女儿知晓真相,怎会点头同意激活血脉?
余念夏突然单膝跪地,玉瓶在掌心划出冷冽弧线。
她利落地接住枫秀伤口涌出的鲜血,看着瓶中不到两百毫升的猩红液体,眉头不耐烦地蹙起。
指尖沾了沾血渍,嫌弃地咂舌,随手将还在滴血的匕首塞回兄长手中:“哥,再来点?这点哪够塞牙缝的。”
语气轻佻,仿佛在索要街边的糖糕。
余念夏托着下巴,指尖无意识敲打着玉瓶,眼神在枫秀苍白的脸色上转了两圈,幽幽开口:“兄长大人,这不够,至少要一千毫升,你要不再捅上五六刀?”
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谈论的不是剜心取血,而是吩咐下人添茶倒水。
白玲轩张着嘴僵在原地,刚要滚落的泪珠悬在睫毛上,被这话呛得连哭都忘了。
她死死盯着枫秀腰间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喉头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冲上去夺刀的冲动。
枫秀抿着唇没说话,指节攥着匕首泛出青白。随着刀刃再次没入胸口,闷哼声压抑在喉咙里,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玄色衣襟。
一刀,两刀……直到半脸盆都盛满带着淡淡紫色的心头血,他才踉跄着扶住桌沿,额角冷汗混着血珠滴落地面。
不同于人族鲜红的血液,这心头血泛着幽幽紫光,表面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魔神之力。
余念夏单手托起脸盆,裙摆扫过满地血渍,莲步轻移走向阵法中央。
她指尖在魔神柱上快速游走,符文亮起的瞬间,整个房间都被紫色光芒笼罩。
这是换血最凶险的时刻——以魔神皇的血脉为引,强行改写白玥体内流淌的人族之血,成败在此一举。
余念夏膝盖重重抵在冰冷的地砖上,跪坐在白玥身侧。
她掌心翻涌着淡金色光芒,如同捧着两团跳动的太阳,将血液以肉眼可见的丝线形态,一滴一滴精准地融入白玥的血脉。
她每落下一滴血,指尖便在空中划出繁复咒文,动作迟缓得如同古寺僧人抄写经书,那血液在白玥肌肤上晕开时。
恰似绣娘持金针在破损绸缎上织就繁复纹路,以创生之力一寸寸疏通堵塞的经络。
那些凝滞如死水的血脉,在光芒笼罩下缓缓舒展,像是千年干涸的河床突迎万钧洪峰,在轰鸣声中重获生机。
这场关乎生死的仪式持续的三天三夜,屋内空气仿佛被无形巨手反复揉捏,凝重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白玲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攥着衣角的指节泛出青白,目光死死锁在女儿苍白的面容上。
枫秀倚着墙壁,因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苍白如纸的脸上爬满蛛网般的担忧。
夜小泪双手结印,生命魔法化作碧绿光流,如涓涓细流涌入白玥体内。
像园丁守护娇弱幼苗般,小心翼翼滋养着她体内的五脏六腑与奇经八脉,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如弦。
终于,余念夏将最后一滴心头血精准滴在白玥眉心。
她紧绷的脊背骤然松弛,整个人瘫坐在地,抬手捶打着早已僵硬的肩膀,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笑意:“幸不辱命,等玥儿清醒之后,闭关一段时间,就能彻底学会运用体内的魔力了。”
那语气随意得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逆天换血,而是喂了只慵懒的猫。
“那就好……”
白玲轩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她双腿发软,踉跄着扑到床边,看着女儿虽仍苍白却逐渐平稳的呼吸,眼眶瞬间漫上水雾。
她颤抖着伸手,轻轻拨开白玥额前黏着冷汗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
龙皓晨眼底瞬间腾起两簇明亮的欣喜之火,骨节捏得咔咔作响,几乎是压抑着雀跃低吼:“妈妈能修炼了,真是太好了。”
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嘴角疯狂上扬都快咧到耳根,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我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小姨,她一定会开心到原地起飞!”
话锋陡然一转,他皱着眉撇起嘴,活像只炸毛的猫:“小姨也真是的,妈妈激活血脉这么重量级的大事,她倒好,只会拿‘忙’当挡箭牌,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深潭,白玲轩、枫秀和余念夏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白玲轩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看着龙皓晨懵懂无辜的眼神,刚要吐出的话又被生生咽回肚里。
犹豫再三,她才艰涩地开口:“皓晨,其实,你姑姥姥就是你……”
“对!大嫂的意思是,微微被我派去执行特级机密任务了!”
余念夏一个箭步窜上前,几乎是用身体挡住白玲轩,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她一边疯狂朝白玲轩使眼色,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边在心里疯狂咆哮:我的祖宗哎!这时候说出来,咱们苦心经营的马甲不得碎成渣?
余念夏摇身化作云微微,每日带着温柔笑意陪伴龙皓晨成长。
她眼底藏着锋利算计,明面上化身人形监控,像猎鹰紧盯猎物般管控皓月进化的每个细微波动。
暗地里化身系统任务的“积分猎人”,不放过任何刷分机会,如同精打细算的商人,只为攒够积分兑换神格,在强者金字塔上疯狂攀爬。
这双重身份是她的致命武器,也是脆弱软肋。
她比谁都清楚,一旦马甲被戳破,龙皓晨与她相处时会浑身紧绷,像误入陷阱的困兽。
更要命的是天谴势力会立刻警觉,到时候所有谋划都将功亏一篑,就像精心搭建的纸牌屋被一阵风轻易掀翻。
此刻屋内气氛剑拔弩张,龙皓晨还在追问小姨下落,枫秀已经不动声色靠近白玲轩。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悄然勾住白玲轩衣角,掌心微微发颤地用力,同时微微摇头,喉结滚动着传递无声警告。
白玲轩瞬间屏住呼吸,到嘴边的真相被生生咽下,嘴唇抿成苍白的直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采儿倚在门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瞳孔微微收缩。
她摩挲着腰间短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每次姑姥姥现身,云微微就会被“外派”,忙得如同被抽打的陀螺,常常消失十几日不见踪影。
这巧合就像刻意编排的戏码,漏洞多得能跑过一头巨龙。
而在另一边,逆天魔龙柱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白玥闭关的八十一日里,柱子表面符文疯狂流转,如同沸腾的岩浆。
当她破关而出的刹那,恐怖威压席卷四方,实力直接跃升至八阶。
那气势如同沉睡万古的巨龙苏醒,震得四周空间嗡嗡作响,连远处的山峦都簌簌落下碎石 。
龙皓晨静立之处,圣洁光芒如同永不干涸的溪流,在周身潺潺涌动,每一缕光晕都透着光明属性的纯粹与温暖。
而白玥截然不同,换血后的她,黑暗属性的血脉如同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
幽黑气息自她体内翻涌而出,好似浓稠的暗夜迷雾,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墨色。
这份由半神之心头血赋予的血脉之力,强大得令人心悸,它如同一条用金砖铺就的康庄大道,直接贯通强者之巅,足以支撑白玥一路修炼到九阶五级,且不会遭遇任何瓶颈阻碍。
八十一天的闭关,对于白玥体内的血脉力量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些蛰伏在她经脉深处的磅礴力量,仍在沉睡,等待着彻底觉醒的时刻,如同海底 dormant 的超级火山,看似平静,实则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阿宝来黑龙禁地时,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风。
见到白玥的瞬间,他立刻挺直腰板,摆出一副沉稳模样:“阿姐,光有魔力,不去实战,还是架子。”
“所以父皇让我安排你加入除猎魔的队伍里,去增加一些实战经验。”
他语气平稳得如同湖面,心底却乐开了花。这原本是众人争抢的美差,如今却因各种机缘巧合砸到自己头上——余念夏与龙皓晨此刻正深入猎魔塔的重重险境,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白玲轩则被夜小泪极力推荐的“梦幻天堂”勾走了魂。
那地方堪称人间仙境,冬暖夏凉、四季如春,还有毛茸茸的小动物任人随意撸,说是度假圣地都屈才了,也难怪两人迫不及待地去享受难得的蜜月时光。
白玥眉头瞬间拧成川字,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直勾勾地盯着阿宝:“除猎魔的队伍?”
她下意识攥紧衣角,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我这一点攻击魔法都没学,到时候在战场上,会不会像个拖油瓶,把整个团队都给连累了?”
话音未落,她又轻轻咬了咬下唇,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而且,我不太想和猎魔团的人对战。”
“毕竟,我曾经和人族那边纠葛不少,那些过往就像甩不掉的烂摊子。”
“万一被他们认出身份,到时候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得让皓晨他们来给我擦屁股,平白无故添一堆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