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凄迷情悲剧

第四十九章:医者仁心

太医很快被请了进来,正是先前那位陈院判。他见到谢梨再度昏迷,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诊脉。指尖轻按寸关尺,凝神细辨良久,眉头越皱越紧。

"小姐这是惊痛过度,痰迷心窍。"陈院判收回手,面色凝重,"脉象浮弦而数,如风中之烛,明灭不定。肝气郁结化火,上扰神明,这才导致神志恍惚,时清时昧。"

他起身开方,笔锋沉重:"当务之急需先清热化痰、开窍醒神。先用安宫牛黄丸一丸化水灌服,再以黄连温胆汤加减:黄连、竹茹、枳实各二钱,半夏、陈皮、茯苓各三钱,生姜五片,大枣三枚..."

谢渊濯听到"痰迷心窍"四字,眼眶瞬间红了。他沉默地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妹妹苍白的面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如同被刀绞般剧痛。

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让他的阿梨承受这样的痛苦,后悔让她亲眼目睹那样惨烈的场面。可是——那悔意中又夹杂着对沈澂更深的恨意。

那个男人!为何不在狱中自行了断?为何非要走上刑场,让阿梨看见那般惨状?若是他肯乖乖赴死,阿梨又怎会被逼至此!这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让他在悔恨与怨恨间备受煎熬。

"切记,"陈院判郑重叮嘱,"小姐如今心神脆弱,万不可再受刺激。需得静养,切莫让她再想起..."后面的话虽未明说,但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

宁安侯听到太医的诊断,心疼得几乎站立不稳。他看向儿子,见谢渊濯神色恍惚,眼中尽是红丝,知道他的状态也很不好。想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嫡长子,既痛心又无奈。

"渊濯,"侯爷强压情绪,温声劝道,"你先去歇歇吧。让下人们守着阿梨..."

"不行!"谢渊濯猛地抬头,眼中带着偏执的光,"我要守着阿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侯爷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是忧虑。他怕儿子这般状态反而会刺激到阿梨,更怕他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先垮了。"听话,"侯爷加重语气,"你这样守着,于阿梨无益,于己更是损耗。"

侯夫人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她看着昏迷的女儿,又看看憔悴的儿子,心如刀割。作为一个母亲,她既心疼女儿的遭遇,又担忧儿子的状态。这两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如今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几近崩溃,叫她如何能不伤心?

"我的儿啊..."她扑到女儿床前,泪水滴落在谢梨苍白的脸上,"你醒醒看看母亲...母亲心都要碎了..."

她又转头看向儿子,伸手想去抚摸他的脸颊:"渊濯,听爹爹的话,去歇歇吧...你若也垮了,母亲可怎么活..."

谢渊濯却固执地摇头,目光始终不离妹妹:"母亲,我不能走。阿梨醒来若看不见我,会害怕的..."

这话让侯爷夫妇更加心痛。他们知道儿子对女儿的心思,更知道这份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可眼下这般情景,又该如何是好?

太医见状,低声对侯爷道:"世子这般执着,于小姐病情确是无益。不如...先用些安神的汤药,让世子稍作歇息。"

侯爷长叹一声,终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丫鬟端来一碗汤药。谢渊濯起初不肯喝,直到侯夫人哭着劝道:"你若倒下了,谁来照顾阿梨?喝了吧,养好精神才能好好守着她..."

谢渊濯这才勉强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效很快发作,他虽极力抵抗睡意,终究还是支撑不住,伏在妹妹床边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依然紧握着妹妹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她。

烛火摇曳,映照着这对兄妹的身影。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睡梦中仍不得安宁。侯爷夫妇守在旁边,相对无言,唯有叹息。

而窗外,月色凄迷,仿佛也在为这出人伦悲剧默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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