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战突围与“矩”光初绽
“被包围了！”
铁卫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告了死刑。库房外，脚步声、甲叶碰撞声、粗重的呼吸声迅速逼近，如同逐渐合拢的死亡绞索，将这座破败的库房紧紧缠绕。
火光摇曳，映照出两名铁卫毫无表情却凝重无比的脸。楚渊被护在中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对方显然动了真格，不再是小打小闹的暗箭偷袭，而是要用人海战术，将他们彻底淹没在这西山深处！
“跟紧！”持刀铁卫再次低喝一声，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话音未落——
“轰！！”
库房那本就破损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彻底撞开！木屑纷飞中，无数黑影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火光下，可见这些人打扮杂乱，有的像是庄丁，有的则是江湖武人打扮，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破旧军服的身影！他们眼神凶悍，手中兵刃五花八门，刀、枪、棍、棒甚至锄头，齐齐朝着库房内的三人招呼过来！
显然，对方是仓促之间集结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务求一击必杀！
“杀！！”
两名铁卫同时发出一声暴喝，声如惊雷，竟暂时压过了外面的喧嚣！
持刀铁卫率先发动！他身形不退反进，宛若一头人形暴龙冲入敌群！手中那柄狭长腰刀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死亡风暴，刀光滚滚如长江大河，又似九天银河决堤，狂暴的刀气四溢纵横！
“噗嗤！”“咔嚓！”“啊——！”
鲜血瞬间泼洒开来！残肢断臂飞起！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那凌厉无匹的刀光绞碎！血肉横飞，场面瞬间变得极度血腥惨烈！
另一名铁卫并未主动出击，而是紧紧护在楚渊身侧，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漆黑的短戟。短戟翻飞，如同两条毒龙出洞，精准而狠辣地将所有试图从侧面和后方靠近的敌人刺穿、砸飞！他的招式没有持刀同伴那般霸道狂放，却更加刁钻致命，每一次出手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
这两人，一攻一守，便如上古魔神与幽冥鬼帝联手，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刀光戟影交织成一道死亡之网，竟以二人之力，硬生生挡住了数十倍于己的敌人的疯狂冲击！库房之内，顷刻间化作了修罗屠场，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地面很快被粘稠的血液浸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气！
楚渊被护在中间，看得心惊肉跳，浑身冰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目睹这个世界的残酷厮杀。每一秒都有人倒下，生命如同草芥般被收割。
他紧紧攥着怀中那本古书和“矩”牌，强迫自己冷静观察。他知道，自己不能成为累赘。
他发现，这些敌人虽然人数众多，悍不畏死，但似乎缺乏统一的指挥和有效的配合，更像是一群被临时驱赶来的乌合之众。真正的高手，或许还在后面观望，或者……正在赶来的路上！
两名铁卫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的攻势虽然狂猛，但眼神却愈发凝重。这样的消耗战，对他们极为不利！
“冲出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持刀铁卫一刀劈飞两颗头颅，厉声喝道。
另一名铁卫会意，短戟格开一把劈来的砍刀，低吼一声：“跟我冲！”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双戟如同毒龙出海，硬生生在密集的敌群中撕开一道小小的缺口！
持刀铁卫刀光一卷，将试图合拢的敌人再次逼退，同时对楚渊喝道：“走！”
楚渊咬紧牙关，体内《蛰龙功》疯狂运转，将速度提到极致，紧跟在那名持短戟的铁卫身后，向着缺口猛冲！
“拦住他们！” “别放走了！” “杀啊！”
敌人疯狂地叫嚣着，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持刀铁卫断后，他仿佛化身地狱归来的修罗，刀势变得越发狂霸！整个人与刀仿佛合为一体，刀光过处，空气发出呜呜的悲鸣，竟隐隐有风雷之声相伴！他每一刀劈出，都带有千钧之力，寻常兵刃触之即断，人体触之即碎！竟以一人一刀，生生挡住了身后潮水般的追兵！那场面，宛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楚渊跟着短戟铁卫，在敌群中艰难前行。不断有兵刃从四面八方袭来，都被那铁卫用短戟精准地格挡、砸开。偶尔有漏网之鱼，楚渊也能凭借远超常人的反应和《蛰龙功》带来的敏捷，惊险地闪避过去。
有惊无险地冲出了库房！
然而，外面的情况更加危急！
库房外的空地上，竟然聚集了更多的敌人！黑压压的一片，起码有上百人！而且，其中出现了几个气息明显不同、眼神锐利、手持制式兵刃的身影——像是真正的军中好手或者豪门培养的死士！
两名铁卫的压力陡增！
短戟铁卫护着楚渊，且战且走，试图向皇庄外围突围。但敌人实在太多，层层叠叠地围堵上来，如同陷入泥沼，举步维艰！
持刀铁卫更是陷入了重围，刀光虽然依旧狂猛，但明显不如最初那般挥洒自如，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他身上已然溅满了鲜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
楚渊心中焦急万分。他空有智慧，但在这种绝对武力的绞杀场上，却显得如此无力！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怀中贴身放置的那块冰冷的“矩”牌，毫无征兆地，突然剧烈地发热起来！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那本神秘古书，也仿佛与之产生了共鸣，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微弱的波动！
紧接着，一幕奇景发生了！
那本古书之上，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星图、符文，仿佛被无形之手点亮，竟然透过书页和衣衫，散发出淡淡的、如同星辉般的光芒！
而楚渊的脑海中，那枚沉寂的天机碎片也仿佛被引动，微微震颤起来！
三者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神秘而古老的联系！
下一瞬，楚渊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大半！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窥破虚妄、直指本质的奇异感知力，猛地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在这种奇异的感知下，眼前混乱血腥的战场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疯狂扑来的敌人，他们的动作在楚渊的“眼中”似乎变慢了一丝，而他们招式间的破绽，他们力量运转的不协之处，却变得异常清晰！
甚至那几个隐藏在人堆里、气息明显高出一截的“高手”，他们的真气运行路线，他们的下一步意图，都仿佛被隐约预判！
这……这是？！
楚渊心中巨震！是“矩”牌和古书的力量？！它们结合天机碎片，竟然赋予了他这种近乎“预判”和“洞察”的能力？！
虽然极其消耗精神力，且模糊不清，但这在生死关头，无疑是雪中送炭！
机会！
楚渊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来不及细想这能力的来源和代价，求生本能让他立刻运用起来！
他猛地看向正在左前方苦战的短戟铁卫，急促地喊道：“左三步！地趟刀！”
那铁卫正全力应对前方之敌，听到楚渊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先是愣了一下。但就在这瞬间，他左侧一名原本畏缩不前的敌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倒地，一招阴险毒辣的地趟刀法，直滚向他下盘！
若非楚渊提前那零点几秒的提醒，让他心生警兆，下意识向右挪了半步，这一刀恐怕已然得手！
铁卫惊出一身冷汗，短戟顺势下砸，直接将那偷袭者脑袋砸得粉碎！他猛地回头看了楚渊一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右后！小心冷箭！”楚渊再次喊道，声音因为精神力的急剧消耗而有些虚弱。
几乎是同时，一支弩箭从右侧人群缝隙中悄无声息地射出，直奔短戟铁卫后心！
铁卫得到提醒，险之又险地回戟格挡，“铛”的一声将弩箭磕飞！
这一下，两名铁卫几乎同时意识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吏，竟然拥有某种难以理解的、料敌先机的能力！
“听他的！”正在后方血战的持刀铁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虽然不明所以，但战局的直觉让他立刻嘶声吼道！
短戟铁卫不再犹豫，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聆听楚渊的指令上！
“前方穿黄衣者，气门在左肋！” “右侧胖子，下盘不稳！” “小心头顶屋檐！有埋伏！”
楚渊语速极快，声音越来越虚弱，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但他每一次开口，都必然点出最关键的危险或破绽！
在他的“指引”下，短戟铁卫的压力骤减！往往能在敌人杀招发出前提早应对，甚至能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破绽，一击毙敌！突围的速度陡然加快！
持刀铁卫那边也因为压力分担，刀势再次变得狂猛起来！
三人之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的配合！
两名铁卫负责绝对的武力输出和防御，而楚渊，则成为了那双能看破一切迷雾的“眼睛”！
他们如同一个巨大的、移动的杀戮机器，硬生生在近百人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条血路，向着皇庄外墙的方向冲去！
所过之处，尸横遍地！
那些乌合之众终于被杀得胆寒了，攻势明显迟缓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开始畏缩不前。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接近围墙时——
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猛地从皇庄深处爆发出来，锁定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