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回到住处时，莫观尘正蹲在廊下摆弄一堆符纸，金粉撒了满袖，倒像是沾了身星星。

　　叶千灵刚把灯笼挂在门楣上，就见他指尖凝着灵力去够石桌上的朱砂，偏生够了三次都差半寸。

　　半晌，她反应到！

　　原是蹲得久了，腿麻了。

　　“需要帮忙吗，莫大‘系统’？”

　　她像是看到了他什么新奇的方面，故意拖长了调子，弯腰捡起那盒朱砂，指尖还故意在他手背上敲了敲。

　　莫观尘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掸了掸袍角的金粉。

　　“系统无‘麻’这个设定。”

　　话虽硬气，起身时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撞翻身后的竹筐——里面装着他新画的驱虫符，此刻哗啦啦滚了一地。

　　叶千灵笑得直不起腰，蹲下去捡符纸时，见每张符的边角都画着极小的莲叶，比她剑穗上的玉牌纹路还精致。“画这么好看做什么？驱虫符又不用选美。”

　　“系统优化。”

　　他蹲下来和她一起捡，指尖碰着她的手背，凉得像刚从泉眼里捞出来，“美观度提升30%，灵力稳定性增强15%。”

　　“哦？”叶千灵举起一张符对着灯笼照，“那这张画歪了的莲叶，是不是得算残次品？”

　　莫观尘的耳尖忽然泛起点红，伸手去抢，却被她往后一躲，符纸飘飘悠悠落在了他的发间。

　　金粉的莲叶沾着墨色的发丝，倒像是簪了朵别致的花。

　　自从谢临洲走后，他的语气似乎又与从前无异了。

　　“叶、千、灵。”他咬着牙扯下符纸，声音里难得带了点烟火气，“明日灵修课加练一个时辰。”

　　“啊？”

　　“啊！”

　　“不要啊！”

　　……

　　第二日卯时，演武场的青石上果然多了道额外的功课。

　　莫观尘扔给她一卷《冰系灵技补遗》，封皮上用冰棱刻着“罚抄十遍”。

　　叶千灵捏着那卷冰书，指腹都快冻麻了：“莫观尘，你这简直是公报私仇！”

　　他正站在银杏树下练剑，长剑的寒光劈开晨雾，他闻言回头时，剑尖挑起的水珠正好落在她的发顶：“系统判定，你的冰系灵力精准度不足70%，需强化训练。”

　　叶千灵气鼓鼓地坐在石桌上翻书，忽然发现书页间夹着片烤干的莲叶，边缘还留着点焦痕。

　　是上次她练火系小法术时，不小心燎到的那片，原以为早被他扔了。

　　“看什么？”莫观尘收剑过来，见她捏着那片莲叶发呆，耳根又热了，“练废的材料，顺手夹的。”

　　“顺手夹了三个月？”

　　叶千灵挑眉，故意把莲叶往他眼前晃，“莫小师父，你这‘系统’还带收藏癖好？”

　　他伸手去夺，却被她猛地站起来躲开，结果两人撞在一处，《冰系灵技补遗》“啪”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露出里面莫观尘用朱砂写的批注——“叶千灵：水剑流畅度优，冰棱硬度不足，需以木系灵力辅之”。

　　叶千灵愣住时，莫观尘已红着脸捡起书，快步往禅房走，袍角扫过石桌，带倒了她昨晚泡的安神草茶，茶水溅了他一袖。

　　“喂！”她追上去递帕子，“你这‘系统’也太不禁逗了。”

　　他接过帕子时，指尖的凉意混着茶水的温热，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今日午时……”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伙房做莲子羹，张婶说给你留了碗。”

　　叶千灵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步，像只被惊扰的鹿。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帕子，上面沾着的安神草香，竟和谢临洲给的那包如出一辙。

　　午时的莲子羹甜得恰到好处，叶千灵舀了一勺正要送进嘴里，见莫观尘端着碗坐在对面，眉头皱得像团拧住的锦缎。

　　“太甜。”

　　他抿了一口就放下，“糖分摄入过量，影响灵力纯度。”

　　“你懂什么？”叶千灵又舀了一大勺，“这叫生活情趣。”

　　他瞥了眼她嘴角沾着的莲蓉，递过一方素帕：“系统提示，仪容整洁度低于标准值。”

　　“你才不达标！”她抢过帕子擦嘴，却故意往他手背上抹了点莲蓉，“看，这下你也‘超标’了。”

　　莫观尘的手背僵了僵，竟没立刻擦掉，只是拿起茶盏猛灌了一口，耳根的红却漫到了下颌。

　　日子就在这样的拌嘴声里悄悄淌着。

　　叶千灵练冰系灵力冻住了他的符纸，他便在她的剑穗上系了个驱寒的香囊；她笑他画符时金粉沾得满脸都是，他就趁她打坐时，用灵力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银杏叶。

　　某次练木系灵力，叶千灵试着催发窗台上的绿萝，结果藤蔓疯长，缠得两人差点解不开。

　　莫观尘扯着缠在手腕上的藤蔓，看着她被卷成“粽子”的模样，嘴角竟破天荒地勾起一点弧度。

　　“系统判定，叶千灵操作失误，罚抄《草木心经》二十遍。”

　　“莫观尘！”叶千灵瞪他，手腕一挣，藤蔓却缠得更紧，两人的指尖在藤蔓间碰了又碰，像在跳一支笨拙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