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宣言

深蓝权柄与金色宣言 (琉恩视角)

  侍从紧张的通禀声还在水流中震颤:“琉恩殿下,裂海领主与墨影之主联袂来访,要求…觐见您的人类‘珍宝’。”

  要求?觐见?我的珍宝?

  冰冷的怒意如同深海寒流,瞬间席卷过我的神经。裂海领主,格罗玛·裂海,巡游族(魔魂大白鲨)那肌肉虬结、满口利齿的族长。

  墨影之主,墨狄斯·影涡,暗流族(乌贼/墨鱼)那滑腻狡诈、永远藏在阴影里的情报头子。他们联袂而来,绝不是什么善意的好奇。

  是试探,是施压,更是对我权威的挑战。

  尤其是格罗玛。

  他那双充满侵略性的鲨鱼眼,一直在我未分化的状态和魔魂大白鲨家族与我人鱼王室根深蒂固的联姻传统之间来回逡巡。

  他有个女儿,莎朵·裂海,一条继承了父亲凶悍血脉的雌性魔魂大白鲨,早已毫不掩饰地将我视为她未来的配偶——只要我分化成男性。

  而我长达五十万年的未分化,以及父王因单一配偶制获得的额外海神祝福,都成了暂时搁置这份“联姻期待”的绝佳借口。

  可现在,我带回了一个“人类”珍宝,还为她打开了水晶囚笼?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扇了他们一记无形的耳光。

  “知道了。”我的声音透过水流传回,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侍从立刻噤声退下。

  我低头看向身侧。月晴,我的月晴。

  她刚刚获得“自由”,此刻正微微仰着头看我,海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依赖和一丝因外界压力而产生的、真实的怯意。

  那金色的长发在魔法维持的稀薄水汽中微微飘动,如同最柔韧的海草。

  她如此脆弱,如此需要我的庇护。而她体内,我的核心(鲛珠)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弱而坚定地搏动着——那是她属于我的最铁证。

  一股前所未有的保护欲混合着强烈的占有宣言,在我胸腔里翻腾。他们想觐见?好。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独一无二的珍宝,什么叫不容置疑的主权。

  “怕吗?”我伸出手,修长、带着薄蹼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脸颊旁一缕调皮的金发。触感微凉,像上好的丝绸。

  她立刻摇头,眼神却诚实地泄露了一丝紧张,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我臂弯处轻薄的衣料。

  “有您在。”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人鱼语的生涩,却像羽毛一样搔刮过我的听觉。

  很好。这份依赖和信任,完美地取悦了我。

  “记住你的话,”我金色的瞳孔锁定她,“寸步不离。待在我身边,做我的辉光。其他的,无需在意。”

  我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低沉回响宣告,“让他们看清楚,你属于谁。”

  我并未给她佩戴什么象征性的枷锁。她体内跳动的鲛珠,我此刻的宣告,以及她将展现的姿态,就是最华丽的镣铐。

  我牵起她微凉的手——如此纤细,仿佛一折就断——带着她,离开这间曾是她囚笼的珍宝室,游向王城核心的觐见大殿——琉光穹顶。

  ………

  琉光穹顶,名副其实。

  巨大的发光珊瑚骨架支撑起宏伟的穹顶,无数自发光的深海珍珠和魔法水晶镶嵌其上,将整个殿堂映照得如同海底星空。

  父王凯兰崔尔·琉星端坐于最高处的星辰王座之上,金色的鱼尾流淌着浩瀚如海神的力量,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王后塞琳妮娅坐在他身侧,仪态万方。

  我的兄长姐姐们分列两旁,眼神各异,好奇、审视、甚至不乏幸灾乐祸。

  而大殿中央,两道身影尤为突出。

  左边,是裂海领主格罗玛·裂海。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远古礁石,覆盖着暗灰色的粗糙皮肤,粗壮的鲨鱼尾鳍每一次轻微摆动都带起暗流。

  虬结的肌肉几乎要撑破他那象征身份的、镶嵌着巨齿的甲胄。他那颗硕大的鲨鱼头颅上,一双暴戾的黄色竖瞳,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和我身边的月晴。

  他身边,站着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莎朵·裂海。她化成了半人形态,但保留了鲨鱼的特征:锋利的背鳍从脊椎突出,指间是锐利的骨爪,皮肤是冰冷的灰蓝色。她看向我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势在必得;

  而转向月晴时,则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残忍的评估,仿佛在看一块待撕碎的肉。

  右边,是墨影之主墨狄斯·影涡。

  他更像一团流动的、深紫色的阴影。宽大的、如同蝠鲼翅膀的墨色斗篷笼罩着他,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深智慧(或者说算计)的紫色复眼,以及斗篷下若隐若现的、如同触手般灵活摆动的几条主腕足。

  他安静地悬浮着,像一团不祥的迷雾,无声无息地收集着周围的一切信息流。

  “琉恩·琉星,”格罗玛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带着深海的咆哮,率先打破沉默,巨大的黄色竖瞳扫过我身边的月晴,“这就是你从浅海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珍宝’?一个孱弱的人类?” 他故意将“珍宝”二字咬得极重,充满嘲讽。

  莎朵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笑声,带着鲨鱼特有的高频震颤,骨爪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父亲,一个连鱼尾都没有的陆地猴子,也配称为珍宝?琉恩殿下怕是太久没离开深海,被阳光晃花了眼?”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刃,在月晴身上刮过,带着评估猎物价值的残忍,“或者,是这位‘珍宝’用了什么陆地的魅惑伎俩?”

  墨狄斯没有出声,但那深紫色的复眼微微转动,无形的精神触角如同水母的毒丝,悄然向月晴探去。他在试探!想窥探她的底细!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在我心底炸开。垃圾堆?陆地猴子?魅惑伎俩?还有那该死的、敢伸向我所有物的精神触角!

  我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深海霸主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整个大殿的水流瞬间凝滞,温度骤降。一些修为稍弱的侍从和旁支族人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

  “裂海领主,”我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最坚硬的深海玄冰,清晰地穿透水压,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琉光城,不是你的猎场。”

  我的目光转向莎朵,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冰冷审视,“莎朵·裂海,管好你的爪子。再让我听到一句不敬,我不介意替你父亲管教一下什么叫‘礼仪’。”

  莎朵被我毫不留情的目光刺得一缩,那凶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惊愕和难堪,随即是更深的愤怒和不甘。格罗玛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周身水流激荡,显然被我的态度激怒。

  但我没给他们再次开口的机会。我微微侧身,将月晴完全纳入我的保护范围,同时用身体挡住了墨狄斯精神触角探查的路径。

  我的手臂占有性地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贴向我的身侧。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是恐惧?还是那该死的精神触角的影响?

  “至于她,”我抬起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月晴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让那绝美的容颜、脆弱的神情以及那头在琉光穹顶下愈发耀眼的金色长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她叫月晴。”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神谕,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响彻整个琉光穹顶:

  “她是我琉恩·琉星的辉光!是我行走的珍宝!她的生命由我赐予,她的存在由我守护!她的归属,唯我一人!”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砝码,砸在寂静的大殿中,激起无声的巨浪。

  父王的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王后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的兄弟姐妹们表情各异,震惊、玩味、深思。格罗玛的鲨鱼脸阴沉得能滴出水。

  莎朵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那是对被冒犯所有权的极致愤怒。

  墨狄斯那深紫色的复眼闪烁了一下,无形的精神触角悄然收回。

  但他低沉、滑腻如墨汁的声音,却在这凝固的气氛中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和更深的探究:“哦?行走的珍宝?真是…独特的收藏方式,琉恩殿下。不过,深海并非陆地,如此…脆弱的辉光,承受得住深海的暗流和觊觎吗?”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几乎要暴走的格罗玛父女。

  承受不住?我心底冷笑。感受着臂弯中月晴微凉的体温和她体内那颗属于我的鲛珠的搏动,一种奇异的联系感和掌控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月晴似乎被墨狄斯滑腻的声音刺激到,又或是被莎朵那噬人的目光吓到,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更紧地贴近我,双手紧紧抓住了我胸前的衣襟,将脸埋进我的颈侧。

  那动作充满了全然的依赖和寻求庇护的无助。

  几乎是同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共鸣感,从她胸腔深处传来,透过肌肤传递给我——是我的鲛珠!它在回应我的情绪,在回应她的靠近和依赖!

  一股暖流伴随着强烈的占有满足感,瞬间冲散了刚才的冰冷怒意。

  我收紧手臂,将她完全护在怀里,冰冷的金色瞳孔扫过墨狄斯,最后定格在格罗玛和莎朵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海寒意的弧度:

  “她能否承受,由我说了算。” 我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蕴含着更深的、不容挑战的意志,“至于觊觎者…我不介意让这深蓝的海水,再染上几分血色。正好,我的收藏室,还缺几颗鲨鱼的牙齿做装饰。”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体内的力量微微震荡,引动月晴体内的鲛珠。

  一股淡淡的、却属于我琉恩·琉星独有的金色光晕,如同宣告主权的烙印,从月晴紧贴我的位置散发出来,温柔地将她笼罩其中。

  整个琉光穹顶,一片死寂。只有我鲛珠的共鸣,在寂静中无声宣告着:此物,有主。觊觎者,死。

  墨狄斯的复眼猛地闪烁了一下,滑腻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原来如此。”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而格罗玛·裂海,那条凶名赫赫的魔魂大白鲨领主,第一次,在我冰冷的目光和那宣告主权的金色光晕下,露出了真正忌惮的神色。

  他身边的莎朵,则死死盯着被金光笼罩、依偎在我怀里的月晴,那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深海最毒的荆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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