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与真心
山厨·烟火人间的演技与真心
晨雾未散时,霍雨浩的柴刀已在林中响起规律的砍伐声。我蹲在一丛「七叶一枝花」旁,刻意用李五教的「错误手法」握住草茎,指尖刚要发力,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这么采。」霍雨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放下柴捆,蹲下来拨开我手边的泥土,「顺著根须挖,你看这纹路,像不像北斗七星?王师傅没教过你『七星循根法』?」
我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对哦,王师傅说过的,我又忘了……」我挠了挠头,故意让发丝散落下来遮住微红的耳根,「他老人家总说我笨,教过的东西转头就忘。」
【老师的「大意」与信任的加固】
「谁在说我坏话呀?」一个温和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李五扮演的王师傅挎著药篓走出,竹篓边缘沾著新鲜的泥渍,显然是刚从山上下来。他看见我和霍雨浩,笑得眉眼弯弯:「哟,这不是雨浩吗?又来帮月儿采药啦?」
霍雨浩站起身,有些拘谨地点头:「王师傅。」
李五走到我身边,拿起我刚才差点扯断的七叶一枝花,故作严肃地说:「你呀你,昨天才教的『七星循根法』,怎么又忘了?」他指尖在草根处比划著,却「不小心」按断了一根细须,「哎呀,你看我,老糊涂了,自己都记错了。」
我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带著撒娇:「就是说嘛,王师傅自己都记不清,还总骂我笨。」
李五哈哈笑著,拍了拍我的头,动作自然得像真的长辈:「好好好,是师傅的错。雨浩你别见笑,这丫头就是太粗心,不过胜在肯学。」他转向霍雨浩,眼神温和,「这孩子命苦,跟我学采药才几个月,能认全这些草药就不错了。」
霍雨浩看著李五「不小心」按断的根须,又看看我委屈的表情,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王师傅客气了,李月很努力。」他的目光在李五粗糙的手掌上停留了一瞬——那是用特制药水泡出的裂口,指甲缝里嵌著洗不掉的草汁。
【陋室的「拙食」与意外的厨艺】
回到山坳小屋时,李十扮演的猎户正蹲在灶台前,额头上满是汗珠。锅里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混合著焦糊和酸涩。「月儿回来啦?」他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今天想给你们露一手『酸辣野菜羹』,好像……有点糊了。」
我探头一看,锅里的汤呈暗绿色,表面漂浮著焦黑的菜渣,散发出的气味让我胃里一阵翻腾。这是李十按照我的吩咐,特意用三种味道相冲的野菜熬煮的,为的就是引出接下来的剧情。
李二扮演的祖父咳嗽著从里屋出来,闻了闻味道,勉强笑道:「没事没事,焦一点更香。」
霍雨浩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走到水缸边洗手。
【少年的掌勺与温情的蔓延】
「我来吧。」霍雨浩突然开口,接过李十手里的木勺,「野菜要先焯水去涩,火候也要控制好。」他卷起袖子,露出细瘦却结实的小臂,动作熟练地将锅里的「酸辣羹」倒掉,重新洗锅。
我故作惊讶:「怎么好意思让你动手,太麻烦了……」
「不麻烦。」霍雨浩已经开始切菜,刀工算不上精湛,却很利落,「我在家常做。」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我知道,这是他照顾病母多年练就的本事。
李五在一旁搭腔:「雨浩真是懂事,不像我们家月儿,连火都生不旺。」
我立刻配合地吐了吐舌头:「我哪有霍雨浩弟弟厉害嘛。」
【打包的饭菜与隐秘的关怀】
霍雨浩炒了一盘清炒野菜,又熬了一锅简单的玉米糊糊。菜色朴素,却香气扑鼻,比李十做的「黑暗料理」好上百倍。他盛了一碗递给祖父,又给我和李五各盛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盛。
「尝尝看。」他看向我,眼神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尝了一口,野菜脆嫩,调味恰到好处,忍不住赞叹:「好好吃!霍雨浩弟弟,你厨艺比王师傅还好呢!」
李五假装吃醋:「嘿,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看着霍雨浩微微泛红的耳根,我知道时机到了。「对了,」我放下碗筷,看向他,「你看这菜还有这么多,你母亲身体不好,回去还要做饭多累啊。要不你打包带些回去给阿姨尝尝?就当……就当谢谢你帮我炒菜啦。」
霍雨浩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看了看锅里的菜,又看了看我真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好。」
我立刻起身,找出一个干净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将菜和玉米糊糊装进去,用荷叶封好口。「这个陶罐保温,回去热一热就能吃了。」我把陶罐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阿姨吃了这么好吃的菜,肯定会好起来的。」
霍雨浩接过陶罐,入手温热,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感激,有温暖,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软的情绪。「谢谢你,李月。」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暮色中的告别与心网的收紧】
夕阳西下时,霍雨浩背着柴捆,手里提着陶罐,站在小院门口。我送他到路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才转身回屋。
李十立刻从屋里探出头:「小姐,演得怎么样?那菜真难吃,我差点吐了。」
「很好。」我摘下头上的木簪,揉了揉发酸的脸颊,「霍雨浩已经完全信任王师傅和猎户了。」
李五端来一盆水:「小姐,你让他把菜带回去,是不是……」
「嗯,」我接过毛巾擦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陶罐底部涂了慕容家的『固本膏』,混在菜里,霍云儿吃一个月,肺痨能好三成。」
李二咳嗽着走出来,卸下了身上的「病气」:「这孩子,炒菜时手腕稳得很,不像普通少年。」
「他天生神力,又常年劳作,」我放下毛巾,眼神锐利起来,「接下来,该让他『偶遇』天梦冰蚕了。」
夜色渐浓,山坳小屋的灯光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我知道,今天的「厨艺展示」和「打包饭菜」,不仅让霍雨浩感受到了被需要的价值,更让他对「李月」的善良和关怀深信不疑。那罐带着温度的饭菜,就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中漾开了名为「依赖」的涟漪。
而我,将顺着这涟漪,一步步收紧名为「李月」的心网。当他带着对我的信任踏入极北冰原时,天梦冰蚕的出现,就不再是命运的偶然,而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通往「我」的世界的钥匙。霍雨浩,你的未来,早已在我的掌心里,铺就了一条名为「李月」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