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烤鱼
河湾·鱼汤里的烟火与悸动
三月的阳光暖得像化开的蜜糖，洒在青石镇外的月牙河上，粼粼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蹲在长满青苔的石埠头，卷起裤脚露出细瘦的脚踝，看着霍雨浩赤着脚站在浅滩里，手里握着自制的竹叉，水珠顺着他小臂的肌肉线条滑落，在阳光下凝成细碎的金箔。
「往左一点……再低些！」我趴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上，手指兴奋地指着水中游过的银鳞鱼，「那条最大！」
霍雨浩闻言，手臂肌肉骤然绷紧，竹叉带着破空声刺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当他拔出竹叉时，叉尖上稳稳串着一条巴掌大的鲫鱼，鱼尾还在不停甩动。
「哇！霍雨浩弟弟你好厉害！」我立刻蹦起来，拍着手跑到水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条鱼，「比上次那条还大！」
他把鱼扔进脚边的竹篓里，用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水珠，耳根微微泛红：「运气好而已。」他蹲下来解竹叉上的鱼，手指灵活地避开挣扎的鱼尾，「这鱼喜欢躲在石头缝里，你看水面的波纹……」
【抓鱼时的碎碎念与崇拜的眼神】
「波纹怎么看呀？」我凑过去，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肩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那是霍云儿用草木灰做的土皂，「我看它们游得都一样嘛。」
霍雨浩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指着水面上一圈圈细密的涟漪：「这种小碎波，下面肯定有鱼在啃水草。要是突然有个大圈，就是鱼受惊了。」他的指尖划过水面，留下一道短暂的水痕，「上次你说想喝鱼汤，我就多留意了些。」
我的心轻轻一跳，面上却笑得更甜：「霍雨浩弟弟你怎么什么都会呀？抓鱼、砍柴、炒菜、认草药……以后我是不是什么都可以问你？」我仰起脸，用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你比王师傅还厉害呢！」
他手里的动作顿住，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一句：「王师傅懂的比我多……」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厨房里的咕嘟声与笨拙的帮忙】
回到山坳小屋时，李十已经生好了火，李五在院子里择菜，李二坐在门槛上晒着太阳咳嗽。霍雨浩熟练地刮鳞剖鱼，我蹲在旁边帮忙递碗，却总是笨手笨脚地差点打翻水盆。
「小心点。」他伸手扶住我差点倒掉的鱼鳞碗，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纵容，「去帮王师傅搬个凳子吧，别在这儿添乱。」
我吐了吐舌头，乖乖跑去给李五搬凳子，却偷偷回头看他——他正专注地清洗鱼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侧脸的线条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
锅里的水烧开了，霍雨浩将鱼煎至金黄，放入姜片和葱段，又舀了几瓢河水进去。白色的雾气氤氲开来，带着鱼香和葱姜的气味。我趴在灶台边，看着他用木勺轻轻搅动汤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
「要煮多久呀？」我问，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一刻钟，」他看了看火候，又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鱼要慢慢炖，汤才会白。上次你说喜欢喝浓的，我多放了点猪油。」
【餐桌上的笑语与无声的关怀】
鱼汤炖好时，李二已经坐在桌边，李五和李十围了过来。霍雨浩先给祖父盛了一碗，又给我盛了满满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盛。奶白色的汤里飘着翠绿的葱花，鱼肉炖得入口即化。
「嗯——好喝！」我夸张地眯起眼睛，故意把汤喝得呼噜作响，「霍雨浩弟弟，你熬的汤比镇上酒楼的还好喝！」
李五夹了一块鱼肉，点头附和：「是呢，这鱼肉一点腥味都没有，雨浩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十则捧着碗，吃得满脸都是汤渍：「比我煮的野菜羹强多了，嘿嘿。」
霍雨浩低头喝着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虽然很快就掩饰过去，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抹笑意。他抬起头，看向我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
【暮色中的打包与指尖的触碰】
吃完饭，我拿出那个上次用过的陶罐，递给霍雨浩：「今天的鱼汤这么好喝，一定要给阿姨带回去尝尝！」
他接过陶罐，指尖碰到我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开始往陶罐里盛汤，声音有些不自然：「……好。」
我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样子，心里像灌满了温热的鱼汤，又暖又甜。「霍雨浩弟弟，」我忽然开口，「等你母亲病好了，我们一起去镇上看杂耍吧？听说下个月有戏班子来。」
他盛汤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眼里有惊讶，也有一丝向往：「……好啊。」
【河边的约定与心湖的涟漪】
送霍雨浩到村口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他背着空陶罐，手里提着渔篓，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那我回去了。」他说，脚步却没有移动。
「嗯，路上小心。」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那是我用慕容家的糖霜做的，外面裹着野果的叶子，「这个给你，谢谢你今天的鱼汤。」
他愣了一下，接过糖，指尖触到糖霜的细腻触感。「你哪来的糖？」
「祖父藏的，」我撒了个谎，笑得狡黠，「快吃吧，很甜的。」
他看着手里的糖，又看看我，最终还是剥开叶子，把糖放进嘴里。月光下，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嘴角扬起一个真实的、温柔的笑容。「……谢谢。」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村口的大树后，才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四个月的相处，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常，像一颗颗珍珠，被时间的线串了起来。我知道，霍雨浩心里的那道墙，已经被我用「李月」的单纯和崇拜，一点点敲开了缝隙。
而我，也在这场扮演中，渐渐分不清哪些是演技，哪些是真心。看着他因为我的崇拜而脸红，看着他为我熬汤时专注的眼神，我的心跳，似乎也不再完全是计划中的节奏。
回到小屋，李五递来一杯热茶：「小姐，霍雨浩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了。」
我接过茶杯，热气模糊了视线：「是吗？」
李二咳嗽着说：「这孩子，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我望着窗外的明月，轻轻抿了口茶。当鱼汤的香气还在鼻尖萦绕，当他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我的皮肤上，我知道，距离那个关键的时刻，只剩下两个月了。
霍雨浩，当你十二岁的钟声敲响时，我会在你身边，看着你遇见天梦冰蚕，看着你觉醒灵眸。而那时的你，眼中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我——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