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期间
(天使庭院深处的水晶宫墙折射着虚伪的光芒,我数着穹顶上镶嵌的星尘宝石——第三千七百二十四颗,和我被囚禁的天数一样。侍女们的裙摆扫过地面时没有一丝声响,她们的眼瞳像被冰封的湖面,映不出我的倒影。)
囚笼胎动与冰箭余恨(千仞雪视角)
第一节:无声牢笼·破碎神核的回响
每日寅时,我都会坐在冰冷的白玉圆台上,将神力探入丹田。那颗破碎的天使神核像摔碎的琉璃盏,每道裂痕都在神脉里引发刺骨的共鸣。金鳄送来的“修复液”早被我打翻在墙角,那些甜腻的液体在地上结出毒粉色的晶簇,像极了母亲修罗神铠上的魔纹。
“小姐,该用膳了。”侍女捧着鎏金食盒走近,声音机械得像魂导器。我盯着她腕间的天使烙印——那是金鳄新推行的“纯净血脉”标记,凡侍奉我的人,都必须烙上。
“滚。”我挥袖扫落食盒,银匙与水晶杯在地上摔出刺耳的声响。侍女没有惊慌,只是默默退下,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这就是我的牢笼:用天使家族的荣耀砌成,用沉默的侍女做栅栏,连空气里都漂浮着金鳄斗罗虚伪的“关怀”。
第二节:神核异动·未卜胎儿的震颤
第二个月的朔日,神核的裂痕突然传来异样的搏动。我以为是道心破碎的幻觉,直到某天清晨,小腹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像幼鸟振翅般的震颤。神力探入的瞬间,我如遭雷击——那不是神核修复的征兆,而是……生命的胎动。
“不……”我踉跄着撞向水晶墙,额头磕在冰凉的宝石上。金鳄的算计竟然成真了?那个在冰窖里被药物操控的夜晚,那个光翎斗罗失控时留下的……种子?
我掐住自己的手腕,天使神力在指尖凝聚成刃。只要划破小腹,就能终结这个耻辱的生命。但刀锋落下的刹那,丹田内的搏动突然变得强烈,像在无声地抗议。我猛地想起母亲——她当年是否也在杀死父亲千寻疾时,有过片刻的犹豫?
“哈哈哈……”我笑出声,眼泪却砸在水晶地上,“千仞雪啊千仞雪,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杀吗?”
第三节:冰箭破门·同囚者的血痕
就在我攥紧天使圣剑时,水晶墙突然爆发出冰蓝色的光芒。光翎斗罗的身影破墙而入,长笛化作冰箭钉在穹顶,溅落的星尘宝石砸在他肩头,渗出淡蓝色的神血。
“金鳄……死了。”他喘息着,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额角的冰晶裂纹还在蔓延——那是药物侵蚀神格留下的痕迹。
我握紧圣剑,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的小腹,眼神复杂得像极北冰原的深渊。“那个老匹夫想拿你和孩子当筹码,”他突然咳出一口蓝血,“我帮他‘送’走了最后一批‘种子’,顺便……”
“顺便杀了他?”我冷笑,圣剑指向他胸口,“你以为这样,就能洗清那晚的龌龊?”
光翎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自嘲:“龌龊?我们都是金鳄棋盘上的弃子。”他走近一步,冰系神力掀起我的裙摆,“你以为我想碰你?若不是他在冰髓里加了……”
“够了!”我打断他,圣剑“哐当”落地。看着他身上未愈的伤口,看着他眼底和我一样的破碎,恨意突然变得模糊。我们都是被权力玩弄的棋子,他是冰箭,我是残翼,而金鳄是执棋者。
“他的儿子……”光翎突然低声说,“被我扔进了黄泉熔岩湖。”
我猛地抬头,看到他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我的震惊。原来他不仅杀了金鳄,还替我报了断肢之仇。沉默在水晶宫里蔓延,只有彼此紊乱的呼吸声。我看着他额角的冰晶裂纹,看着自己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突然觉得荒谬又悲凉。
第四节:恨与不恨·碎翼下的胎动
“你恨我吗?”光翎突然问,声音轻得像冰雾。
我想说是的,想把圣剑插进他心脏,想让他为那晚的痛苦付出代价。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恨我自己。”恨我被母亲操控,恨我被金鳄算计,恨我连反抗的力气都在道心破碎时流失殆尽。
光翎沉默了,冰箭从穹顶落下,插在我们之间的地面上,激起一圈冰雾。“这个孩子……”他看着我的小腹,眼神挣扎,“若你想打掉,我可以……”
“不必了。”我抚摸着小腹,感受着里面微弱却坚定的搏动,“他是天使家族的血脉,哪怕是算计来的,也该有活下去的权利。”就像我,哪怕是母亲与千寻疾的孽种,也在这囚笼里活到了现在。
光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冰系神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蓝色结晶,轻轻放在我面前:“这是冰髓核心,能压制药物对孩子的影响。”说完,他转身撞开另一堵水晶墙,冰蓝色的身影消失在晨光里,留下一地破碎的宝石和未干的蓝血。
我捡起那枚冰髓结晶,凉意从指尖蔓延到心脏。恨他吗?或许吧。但更恨的,是这无处可逃的命运,是这破碎的神核,是这在囚笼里悄然孕育的、带着背叛与算计烙印的孩子。
(水晶宫外,光翎斗罗的冰箭射穿了武魂殿的金色旗帜。我知道,金鳄的死只是开始,天使家族的闹剧远未结束。而我腹中的这个孩子,终将成为下一枚被摆上棋盘的棋子——就像我,就像母亲,就像这斗罗大陆上所有被权力裹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