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觉醒

雨丝敲在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像奶奶生前缝补衣物时掉在布上的棉线。苏晚蹲在老房子的堂屋角落,指尖刚触到樟木箱的铜锁,手腕突然一阵灼烫——不是开水烫到的刺痛,是像有团暖火裹着什么东西,正从皮肤底下往外钻。

她猛地缩回手,抬腕时瞳孔骤缩。原本光洁的手腕内侧,竟浮起一串暗金色的花纹,纹路细得像用针尖刻的,绕着腕骨盘成半圈,末端缀着个菱形图案——和昨天从奶奶卧室翻出的那只乌木盒子表面的花纹,一模一样。

“怎么了?”林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惯有的轻缓,却难得染了点紧张。他刚把堆在桌上的旧相册收进藤筐,转身就看见苏晚僵在原地,脸色白得像堂屋墙上挂着的老日历。

苏晚没回头,目光死死盯着手腕上的花纹。那花纹像是活的,暗金色的光在纹路里慢慢流动,映得她指尖发颤。更让她心慌的是,此刻落在樟木箱上的视线里,竟多了层奇怪的“轮廓”——木箱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灰雾,雾里隐约裹着个细长的影子,正顺着箱缝往上爬,可她眨眨眼,影子又消失了,只剩木箱表面蒙着的一层薄灰。

“我……我好像能看到奇怪的东西。”苏晚的声音发飘,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堂屋的木门,门后竟也缠着团灰雾,雾里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一动不动地贴在门板上。

林澈快步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木门,却只看见门板上剥落的红漆和几道划痕。“哪里有东西?”他伸手想碰苏晚的肩膀,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角,苏晚手腕上的花纹突然亮了一下,暗金色的光晃得他眼睫微颤,右眼猛地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像有颗种子在眼底生根,正顺着神经往上顶。

“唔……”林澈闷哼一声,抬手按住右眼,指腹能摸到眼睑下的皮肤发烫。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自从上周他们找到这栋奶奶留下的老房子,他的右眼就总时不时作痛,有时还会看到些零碎的画面:漫天的灰雾,裂开的地面,还有个穿着黑袍的人背对着他,手里举着个发光的盒子。

就在这时,苏晚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钻进意识里的,冷得像金属碰撞:

【检测到血脉波动,符合“封印者”传承条件——】

【身份确认:苏晚,现任“封印者”,血脉觉醒完成。】

【当前绑定目标:林澈(右眼嵌合“蚀种”,成熟度78%)。】

苏晚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林澈,嘴唇哆嗦着:“你右眼是不是……有颗种子?”

林澈按着眼睑的手顿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他从没跟苏晚说过右眼的异常,不是故意隐瞒,是怕她担心——毕竟那些画面太诡异,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苏晚没回答,她转身扑到桌前,抓起昨天找到的那只乌木盒子。盒子是奶奶藏在衣柜最底层的,外面包着三层蓝布,打开时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盒底刻着和她手腕上一样的花纹。此刻她的指尖刚碰到盒底的花纹,盒子突然微微发烫,腕上的花纹也跟着亮起来,两道光像是有呼应,在空气中织成一道细碎的光网。

“奶奶留了封信!”苏晚突然想起什么,她猛地拉开桌下的抽屉,翻出一叠泛黄的信纸——那是昨天整理奶奶遗物时发现的,信纸折得整整齐齐,上面的字迹是奶奶晚年的笔迹,有些颤抖,却一笔一划很用力。

她抓着信纸的手在抖,展开时信纸边缘的纸屑簌簌往下掉。林澈凑过来,右眼的痛感还没消,却看着苏晚发白的侧脸,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慢慢看,别急。”

苏晚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信纸上,奶奶的声音仿佛顺着字迹飘了出来,带着老房子里樟木的味道:

“晚晚,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觉醒了血脉——手腕上的花纹会告诉你,你是谁,要做什么。我们苏家世代都是‘封印者’,守着一道‘界门’,那道门后藏着‘蚀影’,是能吞噬人心的怪物,而打开界门的钥匙,藏在林澈的右眼里。”

“林澈这孩子,生下来右眼就嵌着颗‘蚀种’,那是上一任‘蚀主’留下的东西。蚀种会慢慢成熟,等它完全成熟的那天,界门就会自动打开,到时候蚀影会涌出来,最先遭殃的就是离界门最近的这片镇子。”

“晚晚,你要记住,到了那天,林澈必须做出选择:要么让你用封印术封住界门,可封印需要蚀种的力量做引,他会失去右眼的视力,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些奇怪的画面;要么……他放弃封印,让蚀种彻底吞噬他的意识,成为新的蚀主——那样他会获得操控蚀影的力量,但他就不再是他了,他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连你是谁都记不得。”

信纸上的字迹到这里顿了顿,后面的笔画更抖了,还洇着几点深色的痕迹,像是眼泪打湿的:

“奶奶当年差点选错了。你爷爷就是上一任封印者,他为了封界门,耗光了血脉之力,走的时候才四十二岁。我那时候恨啊,恨这该死的责任,恨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苏家。有一次蚀种差点控制住我,是你爷爷拼了最后一口气把我拉回来的。他说,封印者不是守着门,是守着身边的人——晚晚,你要帮林澈选对,别让他走我的老路。”

“对了,界门在老房子的地下室,那里有我留下的封印阵,需要你的血脉花纹和樟木箱里的玉佩才能启动。玉佩我藏在……”

后面的字迹突然断了,信纸的末尾被撕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写着写着被什么打断了。

苏晚看完信,眼泪已经掉在信纸上,晕开了“别让他走我的老路”这几个字。她转头看向林澈,他正盯着信纸末尾的断口,眉头皱得很紧,右手还按在右眼上,指腹下的温度似乎更高了。

“所以……我右眼的种子,是打开界门的钥匙?”林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他想起小时候,奶奶总喜欢摸他的右眼,说“这孩子的眼睛亮,以后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那时候他以为是奶奶在夸他,现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夸奖,是担忧。

苏晚点头,眼泪还在掉:“奶奶说,等种子成熟,界门就会打开,你必须选……选封印它,或者成为蚀主。”她说“成为蚀主”这四个字时,声音抖得厉害,脑海里闪过系统提示里的“蚀种成熟度78%”——还有22%,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林澈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还残留着眼睑下的灼痛感。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在院子里抽烟,右眼突然疼得厉害,抬头时看到院墙上站着个影子,影子没有脚,飘在半空中,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盯着他的右眼。当时他以为是眼花,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眼花,是蚀影已经在靠近了。

“封印的话,我会失明?”林澈抬头看向苏晚,眼底很平静,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淡淡的释然——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苏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林澈会先问这个,她以为他会问蚀主是什么,界门在哪里,却忘了林澈从来都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先担心的都是别人。

“奶奶说是……是会失去右眼的视力。”苏晚的声音哽咽着,“但总比变成怪物好,对不对?”

林澈没说话,他抬手拿下按在右眼上的手,露出那只总是带着点笑意的眼睛。此刻他的右眼瞳孔比左眼深,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像是蒙着一层薄血。他盯着苏晚手腕上的花纹,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暗金色的纹路。

指尖刚碰到,花纹又亮了一下,这次的光更暖,顺着他的指尖传到他的右手,右眼的痛感竟减轻了些。苏晚也感觉到了,手腕上的灼烫感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连接感——好像她和林澈之间,多了条看不见的线,线的那头系着他右眼的种子,线的这头系着她手腕的花纹。

“奶奶信里说,玉佩藏在哪里?”林澈突然问,他的目光落在那只乌木盒子上,盒底的花纹还在微微发光,和苏晚腕上的花纹呼应着。

苏晚这才想起信的末尾被撕了,她赶紧把信纸翻过来翻过去,没找到后续的内容,急得眼眶更红了:“后面的被撕了,我不知道……奶奶肯定是藏起来了,她不会让我们找不到的。”

林澈站起身,走到樟木箱前,蹲下身仔细看着箱子表面的花纹。箱子是老式的,樟木的味道很浓,花纹刻得很深,每个纹路的转角都很锋利,像是用刀一点点凿出来的。“昨天我们翻的时候,箱子里是空的?”他问。

“嗯,什么都没有。”苏晚也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我还以为奶奶是藏了什么贵重东西,没想到是空的。”

林澈伸出手指,顺着箱子表面的花纹慢慢划着,从菱形图案开始,绕着腕骨形状的纹路走了一圈。当他的指尖回到菱形图案时,箱子突然“咔嗒”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弹开了。

苏晚和林澈同时抬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林澈再用力一推,箱子的底面竟然翻了过来,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块玉佩,玉佩是白色的,上面刻着和花纹一样的图案,中间有个小孔,穿着根红绳。

“找到了!”苏晚惊喜地叫出声,伸手想去拿玉佩,却被林澈拦住了。

“等等。”林澈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右眼又开始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玉佩里有股熟悉的力量,和他右眼的种子在呼应,“奶奶说,启动封印阵需要你的血脉花纹和玉佩,那封印阵在哪里?”

苏晚想起信里的话:“在地下室!奶奶说界门在地下室,封印阵也在那里。”

老房子的地下室她只去过一次,还是小时候跟着奶奶去拿腌菜坛,记得地下室很黑,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楼梯很陡,走起来咯吱响。那时候奶奶不让她靠近最里面的墙角,说“那里放着爷爷的东西,小孩子别碰”,现在想来,那里应该就是封印阵的位置。

林澈拿起暗格里的玉佩,玉佩入手微凉,表面很光滑,应该是被人经常摩挲。他把玉佩递给苏晚:“你戴着,奶奶说这是你的血脉才能用。”

苏晚接过玉佩,红绳绕过脖子,玉佩贴在胸口,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低头看着腕上的花纹,暗金色的光已经淡了些,却还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量在流动——那是奶奶的力量,是苏家世代传承的力量,现在传到了她的手里。

“我们现在就去地下室看看?”苏晚问,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她怕地下室真的有界门,怕看到那些奶奶信里说的蚀影,可她更怕的是,等蚀种成熟,林澈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林澈点头,站起身,顺手把苏晚也拉起来:“去看看,总比在这里等着好。”他的右手还牵着苏晚的手,指尖传来她的温度,让他心里踏实了些。

两人拿着手电筒,走到堂屋角落的楼梯口。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咯吱响,灰尘从楼梯缝里掉下来,落在苏晚的头发上。林澈走在前面,手电筒的光扫过楼梯壁,壁上贴着几张旧年画,画的是门神,颜料已经剥落,只剩下模糊的红色轮廓。

“小时候我跟奶奶来这里,她说门神能挡住脏东西。”苏晚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荡,带着点回音,“现在想想,她是怕蚀影跑上来。”

林澈回头看了她一眼,手电筒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的恐惧。他放慢脚步,等她跟上来,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别怕,有我在。”

苏晚点点头,握紧了胸口的玉佩。玉佩的冰凉感透过衣服传过来,像是在给她打气。

走到地下室底部,手电筒的光照向四周。地下室比苏晚记得的更小,墙角堆着几个腌菜坛,坛口蒙着塑料布,上面落满了灰。最里面的墙角有一块石板,石板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和苏晚手腕、乌木盒子一样的花纹——那就是封印阵。

林澈走到石板前,蹲下身仔细看着纹路。纹路里积着些灰尘,却还能看出刻得很深,每个转弯都很精准,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这就是封印阵?”他问。

“应该是。”苏晚也走过来,手腕上的花纹突然亮了,暗金色的光映在石板的纹路上,石板上的纹路竟也跟着亮了起来,两道光融合在一起,在空气中织成一张光网,光网中间有个模糊的圆形轮廓,像是一扇门。

“那就是界门?”林澈的声音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光网后面有股阴冷的气息,正顺着光网往这边渗,右眼的痛感又加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想要出来。

苏晚也感觉到了那股阴冷的气息,她下意识地往林澈身边靠了靠,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烫,和手腕的花纹一起,发出更亮的光。光网后面的圆形轮廓越来越清晰,能看到里面缠着团灰雾,雾里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奶奶信里说,蚀影能吞噬人心。”苏晚的声音发颤,“它们是不是在等界门打开?”

林澈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光网后面的灰雾上,右眼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漫天的灰雾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界门前,手里举着个乌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的花纹和苏晚手腕上的一模一样。黑袍人转身,露出一张和林澈一模一样的脸,右眼泛着红光,笑着说:“终于等到你了,新的蚀主。”

“啊!”林澈猛地晃了晃头,想把画面甩掉,右眼的痛感却越来越强烈,像是要裂开一样。

“林澈!你怎么了?”苏晚赶紧扶住他,看到他右眼的瞳孔越来越红,边缘的血丝在扩散,“是不是种子要成熟了?”

林澈咬着牙,伸手按住右眼,指尖能摸到眼睑下的种子在跳动,像是有了生命。他看向苏晚,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刚才……我看到了一个人,和我长得一样,他说我是新的蚀主。”

苏晚心里一紧,她想起奶奶信里的话:“别听它的!那是蚀影在骗你!奶奶说蚀影会让人看到幻觉,让你放弃封印!”

她抬手,把腕上的花纹贴在林澈的右眼上。暗金色的光碰到林澈的眼睑,他右眼的痛感突然减轻了些,瞳孔的红光也淡了点。“有用!”苏晚惊喜地说,“我的花纹能压制它!”

林澈喘了口气,靠在墙上,看着苏晚腕上的花纹:“所以……封印的时候,需要你用花纹的力量,配合玉佩和封印阵,把种子的力量引出来,封住界门?”

“嗯。”苏晚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可奶奶说,那样你会失去右眼的视力……”

林澈笑了笑,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尖带着点凉意:“没关系,只要能封住界门,只要你没事,失明也没关系。”

“不行!”苏晚突然提高声音,眼泪掉得更凶了,“我不要你失明!我们再找找,肯定有别的办法,奶奶肯定留下了别的办法!”

她转身扑到腌菜坛旁边,开始翻找起来,坛口的塑料布被她扯下来,灰尘扬得她直咳嗽。林澈想拉住她,却被她躲开了:“你别拦我!奶奶那么疼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只能选这两个的!她肯定藏了别的信,或者别的东西!”

林澈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暖。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帮她一起翻找:“好,我们一起找,肯定有别的办法。”

两人翻了半个多小时,腌菜坛里只有发霉的咸菜,墙角的木箱里装着旧衣服,什么都没有。苏晚坐在地上,看着满手的灰尘,眼泪掉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怎么办啊……奶奶怎么把信撕了……”

林澈坐在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蚀种成熟度不是还没到100%吗?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比如去问问镇上的老人,他们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苏晚靠在他怀里,点点头,胸口的玉佩还在发烫,腕上的花纹也亮着淡淡的光,像是在安慰她。她抬起头,看着林澈的右眼,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眼底还有点红。

“林澈,”苏晚的声音很轻,“如果……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你会选什么?”

林澈沉默了一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选封印。”

“为什么?”苏晚问,她以为他会犹豫,毕竟失明不是小事。

“因为我不想变成怪物,不想忘了你。”林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很轻,“奶奶说,封印者是守着身边的人,我也是——我想守着你,不管用什么方式。”

苏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伸手抱住林澈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地下室的空气很凉,可他的怀里很暖,胸口的玉佩和腕上的花纹一起,发出淡淡的光,照亮了他们身边的一小块地方。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泡突然闪了一下,然后灭了。手电筒的光里,光网后面的界门轮廓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灰雾里的眼睛越来越多,像是要从光网里钻出来。苏晚腕上的花纹亮得刺眼,胸口的玉佩也烫得厉害,她能感觉到,界门要提前打开了,不是等蚀种成熟,是现在。

“林澈,它要开了!”苏晚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惊慌。

林澈也感觉到了,右眼的种子又开始跳动,比刚才更剧烈,像是要冲破眼睑。他站起身,把苏晚护在身后,右手握拳,盯着光网后面的灰雾:“别怕,有我在。”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奶奶信里的话:“你要帮林澈选对,别让他走我的老路。”她抬手摸了摸腕上的花纹,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深吸一口气——她不能让林澈失明,也不能让他变成蚀主,她是封印者,她一定有别的办法。

光网后面的灰雾越来越浓,界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里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嘶吼声,像是无数只怪物在叫。林澈的右眼越来越疼,他能感觉到种子在往外面钻,意识开始有点模糊,耳边好像有人在说:“成为蚀主吧,这样你就能保护她,还能拥有力量……”

“别听它的!”苏晚突然喊道,她冲到林澈身边,抬手把腕上的花纹贴在他的右眼上,同时把胸口的玉佩按在封印阵的中心,“奶奶说封印阵需要我的血脉花纹和玉佩,那我就用我的血脉,把种子的力量引到封印阵里,不让它伤害你!”

她的话音刚落,腕上的花纹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顺着她的指尖传到林澈的右眼,再传到玉佩上,最后流入封印阵的纹路里。封印阵的纹路全部亮了起来,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挡在界门前。灰雾里的嘶吼声更响了,却怎么也冲不破屏障。

林澈的右眼痛感慢慢消失了,意识也清醒了些。他低头看着苏晚,她的脸色很白,额头上全是汗,腕上的花纹正在慢慢变淡,像是在消耗力量。

“晚晚,别这样!你会耗光血脉之力的!”林澈想去拉她,却被她推开了。

“没关系,”苏晚笑着说,眼泪却在掉,“奶奶说,封印者是守着身边的人,我守着你,是应该的……”

她的话音刚落,封印阵的屏障突然变得更亮,界门的轮廓开始慢慢变淡,灰雾也在一点点消散。苏晚腕上的花纹越来越淡,最后几乎看不见了,胸口的玉佩也恢复了冰凉。她腿一软,差点摔倒,被林澈及时扶住。

“晚晚!”林澈抱住她,声音里带着恐慌,“你怎么样?别吓我!”

苏晚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没事……界门暂时被封住了,种子的力量也被引到封印阵里了……你看,你的右眼不疼了。”

林澈抬手摸了摸右眼,真的不疼了,眼睑下的种子也不动了。他低头看着苏晚苍白的脸,心里又酸又疼,伸手把她抱得更紧:“以后不许这样了,要一起面对,知道吗?”

苏晚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地下室的灯泡又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照亮了他们,也照亮了封印阵上慢慢变淡的纹路。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界门还在,种子还在,他们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奶奶信的后半部分在哪里?上一任蚀主是谁?还有没有别的封印者?

但现在,她靠在林澈的怀里,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能摸到胸口冰凉的玉佩,手腕上的花纹虽然淡了,却还能感觉到里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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