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风暖

王昭君刚走进峡谷的竹林,就听见荷塘那边传来熟悉的歌声,软绵绵的,混着风穿过竹叶的沙沙声。她加快脚步绕过竹丛,看见杨玉环正蹲在塘边的青石板上,粉裙子沾了点泥,手里拿着根树枝,一下下划着水面,惊得荷叶上的露珠滚进塘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玉环!”

杨玉环猛地回头,树枝“咚”地掉进水里,溅了她一脸水珠。她也不擦,站起来就往这边跑,发间的银钗晃得厉害:“你可算回来了!我昨天还去峡谷口等了两趟,商队的人说你早该到了。”

王昭君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放,里面的东西“哗啦”滚出来:芈月给的桂花糖纸露着角,西施绣了一半的荷叶帕子搭在边上,还有那只耳朵缀着石子的布偶兔子,正躺在块长安酥饼上。

“路上遇见商队的车坏了,耽误了半天,”王昭君捡起布偶兔子,掸了掸上面的饼渣,“你看,西施给的,说想她了就看看。”

杨玉环捏着兔子耳朵转了圈,忽然笑出声:“这耳朵歪歪扭扭的,跟她绣帕子一个样。”她指着帕子上的荷叶,“你走时才绣了个边,这都快绣完了?”

“路上有空就绣几针,”王昭君把帕子铺平,针脚还是有点歪,但比在长安时顺多了,“芈月说我绣得太紧绷,让我松着线,你看是不是好多了?”

正说着,荷塘对岸传来脚步声,花木兰扛着把弓箭走过来,箭囊上的红绸子在风里飘:“老远就听见说话声,果然是你回来了!”她把弓箭往竹丛里一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留的烤栗子,昨天刚从后山摘的,还热乎着呢。”

栗子壳裂着缝,一掰就开,黄澄澄的仁冒着热气。王昭君咬了一口,面乎乎的甜里带着点焦香,比长安晒的栗子更有劲儿。

“玉环,你的荷花酒呢?”她含着栗子含糊地问,“不是说等我回来一起开封吗?”

“早备着呢!”杨玉环拉着她往塘边的柳树下走,树根处果然埋着个青瓷坛,上面压着块青石板,“前天才用新荷叶封的口,就等你回来揭。”

花木兰搬开石板,杨玉环伸手一拽,坛口的荷叶“啵”地弹开,一股清幽幽的酒香飘出来,混着塘里的荷香,闻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芈月给的桂花酒,说能跟这个掺着喝,”王昭君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陶罐,“要不试试?”

“先喝纯的!”杨玉环抢过陶罐往石桌上一放,拿起三个粗瓷碗摆好,“好不容易等你回来,得先尝尝咱们峡谷的味儿。”

酒液倒在碗里,带着点淡淡的绿,碗底沉着片小荷瓣。三人举着碗碰了碰,“叮”的一声脆响。酒顺着喉咙滑下去,凉丝丝的,后劲却带着点甜,像把荷塘的风都喝进了肚里。

“对了,”王昭君放下碗,从包里摸出包东西,“给你们带的长安酥饼,姨母说那家铺子开了三十年,甜而不腻。”

花木兰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饼渣掉了满衣襟:“比上次韩信带的好吃!回头我让他去长安时多买几包。”

“我给西施和芈月留了,”王昭君把剩下的酥饼放进竹篮,“等明天找商队的人捎过去,再让他们带点咱们的荷花蜜,比长安的槐花蜜润。”

“我也给她们准备了东西,”杨玉环从屋里抱出个陶罐,“这是晒干的荷花粉,让西施掺在面里做饼,比野菊碎还香。”

花木兰则从箭囊里抽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片削得薄薄的桃木片:“让芈月姐姐做木梳用,咱们峡谷的桃木结实,梳齿不容易断。”

日头爬到头顶时,荷塘的影子缩成了一团。王昭君坐在石凳上接着绣荷叶帕子,杨玉环蹲在旁边剥莲子,说要做莲子羹当晚饭,花木兰就用树枝在地上画野枣林的位置,说哪片的枣子最甜,哪片的核最小。

风穿过竹林,带着荷香和饼香,吹得帕子边角轻轻晃。王昭君看着针尖在布上慢慢游走,忽然觉得,这峡谷的日子跟长安的一样暖——长安有枣子的甜、野菊的香,峡谷有荷花的清、栗子的面,更重要的是,身边总有这些热热闹闹的人,像碗温好的酒,让人怎么喝都觉得舒坦。

“等帕子绣完了,”她忽然说,针尖在荷叶的边缘顿了顿,“咱们给长安寄去,让她们看看,我现在绣得比以前强多了。”

杨玉环把莲子仁倒进陶罐,“嗯”了一声:“再让她们看看咱们的新荷花,粉白的那种,花瓣大得能当小碟子用。”

远处的竹林里,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惊得荷塘里的鱼跳出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荷叶上,像撒了把碎银。王昭君低头看着帕子上渐渐饱满的荷叶,忽然觉得,这日子就该这样,有来有往的,像条流不完的河,甜丝丝的,又带着点让人盼着的劲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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