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遇故

清晨的风还带着些凉意，军营门口却已经站了不少人。花木兰穿着整齐的军装，重剑斜挎在肩上，剑穗上的红绸被风掀得轻轻晃。她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连夜给王昭君编的小竹篮——比上次那个更小些，能揣在怀里，还放了包晒干的红枣和薄荷。

王昭君站在她对面，眼圈有点红，手里紧紧攥着腰间的桃花荷包。昨天下午军营传下令来，说边境需要支援，花木兰所在的队伍明天一早就得出发。消息来得太突然，两人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只约好今早在这里道别。

“你到了那边，记得多喝热水，别总喝凉水，”王昭君的声音有点发颤，“薄荷我给你装了两包，要是觉得上火，就泡水喝。还有红枣，饿了就吃两颗，别饿着肚子训练。”

花木兰点头，把布包递过去：“这个小篮子你拿着，能装些常用的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去看叔父，路上小心点，别走太晚。等战事平息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回来，带你去长安看灯市。”

王昭君接过布包，指尖碰到花木兰的手，温温的，却很快就分开了。她把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宝贝：“你也小心点，别受伤，我会跟叔父一起等你回来。”

号角声忽然响了起来，是集合的信号。花木兰往后退了两步，对着王昭君用力点头：“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说完，转身跟着队伍往远处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王昭君还站在原地，眼圈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王昭君看着花木兰的背影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怀里的布包还带着花木兰的温度，小竹篮的竹香混着红枣的甜香，让她心里又酸又暖。

接下来的几天，王昭君还是每天去看叔父和婶子，只是身边少了个扛着重剑的身影，总觉得空落落的。叔父和婶子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经常留她吃饭，跟她聊些长安的趣事，逗她开心。

这天早上，王昭君去镇上买东西，打算给叔父带些新鲜的水果。刚走到镇口，就看见个穿浅蓝色衣裳的姑娘，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个竹篮，正往里面捡掉落的花瓣。姑娘的头发用根浅蓝色的丝带系着，垂在肩上，风一吹，丝带和头发一起飘，像朵轻轻摇晃的蓝莲花。

王昭君路过时，姑娘正好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姑娘对着她笑了笑，眼睛弯得像月牙：“你好啊，请问镇上的药铺在哪里？我想买点草药。”

王昭君停下脚步：“你是来买草药的？是不舒服吗？”姑娘摇摇头，笑着说：“不是我不舒服，是我家阿婆，她最近总咳嗽，我想买点止咳的草药回去给她煮水喝。”

“正好，我知道哪家药铺的草药好，”王昭君说，“我带你去吧，顺便我也要买些东西。”姑娘高兴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太好了！谢谢你，我叫西施，你呢？”

“我叫王昭君，”王昭君笑着说，“你从很远的地方来吗？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西施点头：“是啊，我从江南来，跟着阿婆来这边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搬去长安了，我们就暂时住在镇外的破庙里。”

两人往镇上走，西施话不多，却很会听人说话。王昭君跟她说起花木兰，说她去了边境，说他们一起去看叔父，一起做荷包编竹篮。西施听得很认真，偶尔点头，眼里满是温柔：“你们的感情真好，等她回来，肯定会很开心的。”

到了药铺，王昭君帮西施选了些止咳的草药，还跟掌柜的交代了煮药的方法：“这个草药要煮半个时辰，加两块冰糖，不苦，老人家容易接受。”西施感激地说：“谢谢你，昭君，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选哪种草药。”

王昭君摇摇头：“不用谢，举手之劳。对了，你们住在破庙里，是不是很不方便？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们找个住处，镇上有户人家正好要出租房子，很便宜。”

西施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跟阿婆住破庙里，总担心下雨，要是能有个正经住处，就太好了。”王昭君笑着说：“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房子，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

两人去看了房子，是间小小的院子，有两间屋子，院子里还种着棵石榴树，正好结了些小石榴。房东是个和善的老太太，见西施是个懂事的姑娘，就把房租降了些：“你们要是长期住，我再给你们便宜点，院子里的石榴熟了，你们也可以摘着吃。”

西施高兴得不得了，赶紧付了定金，说下午就把阿婆接过来。王昭君帮她收拾了会儿屋子，又跟她说了镇上哪里买菜便宜，哪里的馒头好吃。西施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感激：“昭君，你真是个好人，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弯路。”

王昭君笑着说：“不用谢，出门在外，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我，我住在军营附近的巷子里。”

快到中午时，王昭君才跟西施道别。往回走的路上，她心里忽然觉得没那么空落落了——虽然花木兰不在身边，但认识了西施，多了个朋友，日子也变得热闹了些。她摸了摸腰间的桃花荷包，想起花木兰说的“等战事平息了就回来”，心里又充满了期待。

回到住处，王昭君把买的水果装在小竹篮里，打算下午去看叔父。她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阳光，忽然想起西施说的江南，想起叔父说的长安，心里忽然盼着战事能早点平息，这样花木兰就能回来，他们就能一起去长安，去看灯市，去吃胡饼，还能跟西施和她的阿婆一起，在院子里吃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