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赠暖
天刚蒙蒙亮,王昭君就醒了。她摸了摸床头的竹篮,竹篮带着夜里的凉意,指尖划过篮沿整齐的纹路,想起花木兰编篮子时专注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她起身推开窗,清晨的风裹着草木的清香飘进来,舒服得让人想多吸两口。
刚收拾好,就听见门口有轻响。王昭君开门一看,花木兰正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布包,布包里鼓鼓囊囊的,还有个用红绳系着的小物件露在外面。“早啊,”花木兰把布包递过来,“这是给叔父带的馒头,张叔早上刚蒸的,还热乎着。还有昨天缝好的布,我连夜做成荷包了,你看看喜欢不。”
王昭君接过布包,先摸了摸里面的馒头,果然还带着温度。她又小心地拿起那个荷包——粉桃花布做的,上面缝着两朵小小的桃花,一朵是她缝的,一朵是花木兰补的,针脚虽然不算特别整齐,却透着股认真劲儿,荷包口还系着根浅粉色的绳,轻轻一拉就能收紧。
“真好看,”王昭君把荷包凑到鼻尖闻了闻,布面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还有点阳光晒过的暖味,“谢谢你,花木兰。”花木兰挠挠头,耳尖有点红:“喜欢就好,我昨晚缝到半夜,怕你等急了。你要是觉得绳儿颜色不好,我再换根红的。”
“不用换,这样就很好,”王昭君把荷包挂在腰间,正好能贴在衣服上,暖乎乎的,“我以后就用它装手帕和梳子,正好合适。”花木兰看着她腰间的荷包,心里像被晒透的棉花,软乎乎的,连扛着的重剑都觉得轻了些。
两人往王老先生家走,路上的包子铺刚开门,热气从蒸笼缝里冒出来,混着肉香飘得老远。花木兰脚步顿了顿:“要不要买两个肉包给叔父带过去?他昨天说想吃点带肉的。”王昭君点头:“好啊,正好早上没吃饭,我们也能吃一个。”
买了四个肉包,用油纸包着,还热乎得烫手。花木兰拎着油纸包,小心地别让热气烫到王昭君,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偶尔有早起的行人路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气氛格外热闹。
没走多久,就看见那棵老槐树了。远远的,就看见王老先生坐在槐树下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布袋子,正往里面装晒干的薄荷——昨天王昭君跟他说薄荷泡水管用,他就赶紧把家里的薄荷翻出来晒了。
“叔父!”王昭君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王老先生抬起头,看见他们,立刻笑起来:“你们可来了!我早上起来喝了碗薄荷水,觉得嗓子都舒服多了。”他说着,拉过王昭君的手,一眼就看见她腰间的荷包,“这荷包真好看,粉粉嫩嫩的,是你们做的?”
王昭君点头,把荷包解下来递给叔父:“是花木兰用上次买的桃花布做的,我们一起缝的桃花。”王老先生拿着荷包,翻来覆去地看,笑着说:“你们这俩孩子,手真巧。你婶子昨天还说,想给我做个布荷包装烟叶,我看啊,她做的肯定没这个好看。”
花木兰把布包里的馒头和肉包递过去:“叔父,这是给您带的馒头和肉包,还热乎着,您赶紧吃一个。”王老先生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肉包还冒着热气,香味儿立刻飘了出来:“哎呀,真是麻烦你们了,还特意给我带肉包。”
他拿起一个肉包,咬了一口,肉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赶紧用手擦了擦:“好吃!比巷口包子铺的还香。你们也吃,别站着看我。”花木兰和王昭君也各拿了一个,咬一口,肉香混着面香,暖得胃里舒服。
三人坐在槐树下,吃着包子,聊着天。王老先生说,昨天喝了金银花菊花茶,觉得火气消了不少,今天打算把薄荷也掺进去泡,肯定更好喝。王昭君听了,心里松了口气:“要是管用,我们下次再给您带些薄荷来。”
花木兰在旁边补充:“张叔说,镇上的药铺有晒干的薄荷卖,要是您家的不够了,我们去药铺买。”王老先生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家院子里种了不少薄荷,够喝一阵子了。你们要是喜欢,也摘点回去泡水喝,解乏。”
吃完包子,王老先生领着他们去院子里看薄荷。院子里的薄荷长得绿油油的,叶子上还带着露珠,风一吹,满院子都是清凉的香气。“你们随便摘,”王老先生笑着说,“这薄荷好养活,摘了还能再长,越摘越旺。”
王昭君蹲下来,小心地摘了几片薄荷叶,放在鼻尖闻了闻,清凉的香气瞬间驱散了早起的困意。花木兰也摘了些,说回去给老张泡着喝,感谢他帮忙带针线和桂花糕。
摘完薄荷,王老先生又去屋里拿了些晒干的红枣,装在小布包里递给王昭君:“这是你婶子去年晒的红枣,甜得很,你们回去泡水喝,补气血。我听你说军营里伙食简单,多吃点红枣好。”
王昭君接过布包,红枣的甜香从布缝里透出来,心里暖融融的:“谢谢您叔父,总是想着我们。”王老先生笑着说:“谢什么,你们天天来看我,比亲闺女还亲,我给你们带点红枣算什么。”
聊着聊着,日头慢慢升高,槐树叶的影子也变得浓密起来。王老先生留他们吃午饭,说要做薄荷炒鸡蛋,还有红枣粥。王昭君看了看天色,点头答应了:“好啊,我们也想尝尝婶子做的饭。”
花木兰也高兴:“我还没吃过薄荷炒鸡蛋呢,肯定好吃。”王老先生笑着起身:“你们等着,我去跟你婶子说,让她多炒两个菜。”
王昭君和花木兰坐在槐树下,看着老先生的背影,王昭君忽然说:“叔父和婶子真好,像我爹娘一样。”花木兰点头:“是啊,他们待人真诚,跟他们在一起,觉得心里踏实。以前在军营,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家,现在觉得,有你们在的地方,也像家一样。”
王昭君转头看他,见他眼里满是认真,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乎乎的。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以后我们常来看叔父和婶子,等战事平息了,再一起去长安看灯市,吃胡饼,看捏面人。”
花木兰点头,眼睛亮得像淬了光:“好!到时候我们还去买桃花布,给你做个更大的荷包,装更多的小玩意儿。”王昭君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摸着腰间的荷包,觉得这小小的荷包里,装着的不仅是手帕和梳子,还有满满的温暖和期待。
没一会儿,王婶子就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个菜篮子,笑着说:“你们来了,快进屋坐,我这就去炒薄荷鸡蛋,红枣粥也快煮好了。”王昭君和花木兰跟着她进屋,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还有一碟腌萝卜,脆生生的,看着就下饭。
午饭很简单,薄荷炒鸡蛋、红枣粥,还有一碟腌萝卜。薄荷炒鸡蛋带着清凉的香气,鸡蛋嫩得能掐出水来;红枣粥甜而不腻,红枣的甜混着粥的香,格外爽口。王婶子一个劲儿地给他们夹菜:“多吃点,薄荷炒鸡蛋清热,你们在军营里辛苦,多吃点好。”
吃完午饭,两人又陪叔父婶子聊了会儿天,才起身告辞。王老先生和王婶子送他们到巷口,王婶子还塞了袋红枣给他们:“回去泡水喝,别省着。”王昭君接过红枣,笑着点头:“谢谢您婶子,我们会的。”
往回走的路上,王昭君手里拎着红枣,腰间挂着荷包,心里满是欢喜。花木兰走在旁边,偶尔跟她说几句话,都是些家常小事,却格外温馨。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连重剑拖地的“哗啦”声,都像是变成了温柔的乐曲。
王昭君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花木兰:“花木兰,等我们去长安的时候,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个荷包?用红色的布,上面缝上梅花。”花木兰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好!别说一个,十个都给你做,保证缝得比这个还好看。”
王昭君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没有战事,没有奔波,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吃喜欢的东西,做喜欢的事,连时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