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底藏暖

清晨的风带着些凉意，吹得窗户上的布帘轻轻晃。花木兰一睁眼就摸向枕边的布包，里面是那匹粉桃花布和没缝完的半朵桃花。她坐起身，借着晨光展开布片，炭笔画的线条还清晰，只是昨夜被针扎过的手指，今早碰着布面仍有点发疼。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怕吵醒隔壁的王昭君，拿着布和针线躲到院角的老榆树下。树影浓密，正好挡着晨光，她把布铺在石桌上，穿好线，这次没急着下针，先对着桃花图案比量了半天——昨夜王昭君替她包手指时，指尖的温度还留在手背上，让她总怕缝错了，辜负了那份细致。

刚缝了两针，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花木兰回头，见王昭君端着个粗瓷碗走过来，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早啊，”王昭君把碗放在石桌上，“我看你住处没动静，就去灶房给你端了碗粥，张叔说早上吃个蛋，有力气。”

花木兰赶紧放下针线，手在衣角上蹭了蹭，接过碗：“谢、谢谢你，我还真有点饿了。”她吹了吹粥，小口喝着，小米的香混着蛋的鲜，暖得胃里舒服。王昭君坐在旁边，看着石桌上的布片，笑着问：“昨天缝到哪儿了？我看看。”

花木兰把布推过去，有点不好意思：“才缝了半朵桃花，总怕缝歪了。”王昭君拿起布，指尖轻轻拂过针脚，虽然不算整齐，却看得出来很用心：“已经很好了，比我缝得强多了。我小时候学过缝布，总把线缝成歪歪扭扭的，我娘还笑我手笨。”

花木兰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喝粥的速度也快了些。吃完粥，他把碗递给王昭君：“我一会儿去把碗还给张叔，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多余的竹篾，我想编个小篮子，装你晒的草药。”王昭君点头：“好啊，我跟你一起去，顺便把晒好的金银花收回来，今天风大，别吹跑了。”

两人往灶房走，路上遇见几个早起训练的兵，见了花木兰，都笑着打招呼：“花队正，早啊！”花木兰点头应着，脚步却没停——她怕他们看见石桌上的布片，问东问西的，倒让她不好意思。

到了灶房，老张正在烧火，见他们进来，笑着问：“粥好喝吗？今天的荷包蛋煮得正好，不老不嫩。”花木兰点头：“好喝，谢谢您张叔。对了，您这儿有多余的竹篾吗？我想编个小篮子。”老张指着墙角：“有，昨天刚劈好的，你自己去拿，要多少拿多少。”

王昭君去收金银花，花木兰则蹲在墙角选竹篾。竹篾都是晒干的，带着淡淡的竹香，他选了几根粗细均匀的，想着编个小巧点的篮子，能让王昭君放在床头装草药。

回到住处，王昭君把金银花装在布包里，花木兰则坐在石桌上编竹篾。他手指灵活，很快就编出了篮子的底，王昭君坐在旁边看着，偶尔帮他递根竹篾。“你编得真快，”王昭君忍不住夸了句，“我娘以前也编竹篮，要编半天才能编出个底。”

花木兰笑了：“以前在家帮我娘编过，编多了就熟练了。等编好了，你可以把常用的草药放在里面，拿着方便。”王昭君点头，眼里带着笑意：“好啊，我还可以在篮子上系根红绳，这样更好看。”

编到中午，篮子已经编得差不多了，就差收口。花木兰伸了伸腰，说：“下午再收口，先去吃午饭，不然粥该凉了。”王昭君点头，跟着他往灶房走。

午饭是玉米粥配咸菜，还有刚蒸好的馒头。老张见他们进来，笑着说：“今天的馒头蒸得大，你们多吃两个。”花木兰拿了两个馒头，递给王昭君一个：“快吃，下午我把篮子编好，再接着缝布。”

吃完饭，两人回到住处。花木兰继续编篮子，王昭君则坐在旁边缝布——她见花木兰总被针扎到，就想帮他缝一会儿，让他歇口气。“我帮你缝吧，”王昭君拿起针线，“你编篮子也累了，歇会儿。”

花木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好，那你小心点，别扎到手。”王昭君笑着点头，拿起布，照着图案缝起来。她的手很巧，针脚比花木兰缝得整齐，没一会儿就把剩下的半朵桃花缝好了。

花木兰编完篮子，见王昭君已经缝好了桃花，忍不住夸了句：“你缝得真好看，比我缝得强多了。”王昭君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缝得慢，你别嫌弃。”花木兰摇头：“不嫌弃，这样正好，我们一起做的，更有意义。”

王昭君心里暖了暖，继续缝布。花木兰则坐在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衬得眉眼格外柔和。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战事，没有奔波，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些小事，就很满足。

傍晚，篮子编好了，布上的桃花也缝完了。花木兰把篮子递给王昭君：“你看看，喜欢吗？要是觉得不好看，我再重新编一个。”王昭君接过篮子，篮子小巧精致，还带着淡淡的竹香，她笑着点头：“喜欢，很好看。”

花木兰又拿起缝好的布，说：“我想给你做个小荷包，把这匹布缝成荷包，你可以挂在腰间，装些小玩意儿。”王昭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好啊，我等着。”

晚饭时，老张见他们手里拿着篮子和布，笑着问：“这篮子编得真好看，是花姑娘编的吧？还有这布，缝得也好看。”花木兰点头：“是我编的篮子，昭君帮我缝的布。”老张笑着说：“你们俩真是心灵手巧，配在一起正好。”

王昭君脸颊悄悄红了，花木兰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张叔，明天我们去看叔父，您要不要带点东西？比如馒头什么的。”老张摇头：“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明天要去镇上买东西，就不去了。”

吃完饭，两人往住处走。夜色已经漫上来，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多，月牙儿也比昨晚亮了些。花木兰拎着布，王昭君拿着篮子，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偶尔说几句话，都是些家常小事，却格外温馨。

到了王昭君的住处门口，她停下脚步：“今天谢谢你，帮我编篮子，还陪我缝布。”花木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谢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对了，明天去看叔父，我们把篮子和荷包带上，让他看看。”

王昭君点头，眼里带着笑意：“好啊，叔父肯定会喜欢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花木兰“嗯”了一声，又站了会儿，才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

王昭君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轻轻推开门进去。她把篮子放在床头，又拿起缝好的布，心里满是期待——她好奇花木兰会把这匹布缝成什么样的荷包，更期待明天去看叔父时，他看到篮子和荷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