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yn独白

他们说我像块冰。

陈玘昨天又往我拍子上画乌龟，我当着他面用那张拍子打了11:0。赛后他蹲在挡板后嘟囔："涅姐，你血管里流的是液氮吧？"

（傻不傻，液氮零下196度，早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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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皓鬼鬼祟祟塞给我一盒牛奶："帮忙转交张继科，就说...就说你给的。"

我看了眼保质期："过期两天了。"

"所以才让你给啊！"他急得东北腔都出来了，"那小子把你当女神供着，毒药都喝。"

最后我自己喝了。晚上加练时胃疼，被张继科撞见，小孩跑去医务室要了杯红糖姜茶，放我桌上就跑，绊到球台差点摔个跟头。

（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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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组开会说张继科进二队的事，刘指敲着桌子问："谁带的推荐表？"

我举手。

马琳的眉毛挑到发际线："你看上他啥？摔拍子的姿势够帅？"

"反手爆发力，"我把数据表推过去，"比马琳同期强6%。"

全场安静。李隼教练突然笑了："张羽涅，你什么时候学会夸人了？"

（实话实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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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锦赛女团决赛，郭焱擦汗时小声说："涅姐，你领口沾了辣条油。"

我发了个急长球："你看错了。"

赛后更衣室，我从包里掏出半包纸巾——张继科昨天输球后塞我包里的，包装上画着哭脸。现在哭脸被我改成了笑脸，趁他去厕所时塞回了球拍袋。

（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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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失眠，去训练馆发现灯亮着。张继科在练反手，T恤后背全湿透了，像面皱巴巴的旗。

我没出声，靠在门框上看他打了3板。第4板出界时，他突然对着墙说："涅姐，再教我个发球吧。"

（怎么发现的？）

"你影子，"他指着地面

我走过去，顺手把矿泉水瓶摆在他正手位："先学会盯人，再学发球。"

他眼睛亮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我养的那盆仙人掌突然开花。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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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我是"大魔王"，其实我最开始讨厌这个称呼。十五岁第一次拿世界冠军时，有记者问我感受，我说"对手太弱"，第二天报纸标题写成《冷面魔王不屑一战》。

（明明是他们先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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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玘鬼鬼祟祟溜进训练馆时，我正给拍子贴胶皮。他手里攥着管马克笔，不用猜都知道要去祸害谁的球拍。

"涅姐，"他嬉皮笑脸，"你说在张继科拍子上画什么？王八还是乌龟？"

我慢条斯理剪胶皮："画个心电图吧，省得队医给他测心率。"

（昨天男队体检，那小子心跳飙到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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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锦赛女团颁奖后，郭焱拉着我袖子哭。她睫毛膏晕成熊猫眼，怪可爱的。2001年我们打少年赛，她输球后也是这样揪着我衣角，只不过那时候她脸上还有婴儿肥。

"下次一定能赢你，"她擤鼻涕的声音像漏气的球，"我找到破解你发球的方法了。"

我递过纸巾："嗯，我等着。"

（其实她不知道，那套发球是我昨晚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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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加练回来，听见器材室有动静。推门看见张继科在偷练发球，秋衣后背湿透了大半。他见到我像见了鬼，乒乓球从指缝漏了一地。

"涅、涅姐..."

我捡起球掂了掂："反手搓球练了吗？"

"练了！"

"发球落点控制？"

"也练了！"

"心理素质测试题？"

他蔫了："...那个太无聊。"

月光从高窗漏进来，照在他发梢的汗珠上。我突然想起十三岁的自己，半夜翻窗进训练馆，被李隼教练抓个正着时也是这副德行。

"接着。"我抛过去瓶矿泉水，"下次再偷练，记得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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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拆开辣条咬了一口，辣得舌尖发麻。这味道和八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我还在北京队，总有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扒在训练馆窗口，眼巴巴望着我手里的零食。

（现在那孩子成了郭焱，而我成了被仰望的人）

窗外传来脚步声，张继科那小子又在加练。球撞在墙上的节奏像心跳，年轻、鲁莽、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