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后的赌局

东郊废弃工厂。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我按照约定，一个人来了。

但我并不是真的一个人。

我的背包里，笔记本电脑正亮着，屏幕上分割成十几个小窗口，实时显示着工厂周围的监控画面。

我的耳朵里，塞着一个微型耳机，李警官就在另一头。

“陈默，你确定要这么做？太危险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李警官。”

我压低声音。

“他很狡猾，只有让他觉得胜券在握，他才会把证据带来。”

十点整。

一辆黑色的轿车，远远地开了过来，停在工厂门口。

王德发从车上下来了。

他比平时看起来瘦了一些，眼神阴鸷。

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他警惕地四处张望。

“人呢？”他冲着空旷的工厂喊。

我从一堆废弃的机器后面走了出来。

当他看清是我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了狰狞。

“是你？！”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程序员，会是这一切的操纵者。

“王德发，把东西交出来吧。”我平静地说。

“东西？”

他冷笑一声，拉开了旅行包的拉链。

里面不是什么存储卡或者硬盘。

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我猜到可能会有警察。”

“但我没想到，来送死的，居然是你这个小崽子。”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是你报的警？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李警官在耳机里焦急地喊：“陈默，快撤！我们马上进来！”

“不行！”我立刻制止了他。

我看着王德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什么都看到了。”

“我看到你装在林晚房间里的摄像头，也看到你半夜去处理她的东西。”

王德发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会知道？”

“数据。”

我说。

“你留下的每一个痕迹，都是数据。而我，最擅长的就是分析数据。”

“你以为你做得很干净，但你忘了，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恐惧，在他的眼中慢慢变成了疯狂。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

他嘶吼着，举着刀向我冲了过来。

就在那一瞬间。

工厂里所有的灯，突然全部亮起。

刺眼的白光，让王德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紧接着，工厂里所有能发出声音的机器，同时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警报器，电锯，传送带……

各种噪音混合在一起，像一场工业交响乐。

通过入侵工厂的电路和控制系统，我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由我操控的舞台。

王德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搞蒙了。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噪音和强光中乱窜。

而我，则趁机躲到了一个集装箱后面。

“李警官，动手！”

我对着耳机喊道。

工厂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数十名警察，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不许动！警察！”

王德发被包围了。

他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我真该第一个就弄死你……”

他喃喃自语。

我看着他被戴上手铐，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赌局，结束了。

我赢了。

但也彻底改变了我人生的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