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牧䪩想起月兮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定了定神，问道：“那……凤国如今如何？”

既然月兮成了君主，以他的才智，凤国应该不至于衰败。

“他倒也算励精图治。”挽弦的语气听不出褒贬，“凤国在他手中，比之从前，似乎更为强盛了些。只是……”他话锋一转，“手段也更为狠厉。如今的凤国，怕是没人敢轻易招惹。”

牧䪩心中五味杂陈。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变成了心狠手辣的君王。

这十年，究竟是怎样的血雨腥风，才能造就如此巨大的转变？

她看着挽弦，他眉宇间似乎也染上了风霜，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温润的少年。

这十年，改变的又何止月兮一人。

“挽弦，”她轻声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问出这句话，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挽弦将粥碗推到她面前：“我无事。倒是你，比从前更貌美了，我都认不出你了。”

牧䪩心中一涩，他总是不愿让她担心。可越是这样，她心中那份不安就越发浓重。

她端起粥碗，食不知味地喝了几口，脑中却纷乱如麻。时岚下落不明，月兮弑君篡位，这个世界在她缺席的十年里，早已天翻地覆。

牧䪩放下粥碗，看着挽弦：“他们呢？容仙，阿无呢？怎么不见他们？”她知道自己不该逼他，但他越是隐瞒，她就越是想知道真相。

挽弦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殿下，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你刚醒来，不宜思虑过重。”

“可我若是不弄清楚，如何能安心？”牧䪩坚持道，“你告诉我，哪怕是最坏的结果，我都能承受。”她经历过一次“死亡”，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挽弦看着她眼中的执拗，知道今日若不给她一个说法，她是不会罢休的。他叹了口气，似是做了某种决定：“好，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都要冷静。”

牧䪩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挽弦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他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萧索，仿佛承载了千钧重担。

挽弦背对着她，声音低沉地传来：“容仙，从你失踪那日起，便不停的寻找你。”

挽弦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我偶然遇到他，得知你失踪，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寻不到你，容仙说，不找到你，他不会停下脚步。”

牧䪩的心揪得生疼。

“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十年来，他不停游走。”挽弦转过身，面色沉重，“从东海到西疆，从南荒到北境，从未停止过。”

牧䪩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十年如一日的寻找，那得是怎样的执着与痛苦。

“阿无呢？”

“曲无如今是月兮手下的将领，替他领兵征战。”挽弦坐回床边，“听说他在战场上极为勇猛，已是凤国数一数二的猛将。”

牧䪩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