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了?
牧䪩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但十年空白,她如何能安心。她还想再问,挽弦却已起身:“我去为你准备些吃食和干净衣物。你先躺下,别乱动。”
看着他转身出去的背影,依旧挺拔,却比记忆中萧索了许多。
牧䪩靠在床头,裹紧了身上的锦被,心中百感交集。
没多久,挽弦便穿着便衣,端着食盘进来时,牧䪩看着小几上清淡的粥品和几样精致小菜,心中一暖。
十年了,他的细心依旧未变。
挽弦将一个软枕垫在她腰后,又盛了一碗粥递给她:“先吃点东西。你安心住下,缺什么尽管告诉我。”
牧䪩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她小口喝着粥,目光却不时瞟向挽弦。他安静地坐在床边,替她布菜,动作自然而熟稔,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那般。
“挽弦,”她放下粥碗,轻声问,“时岚呢?你有没有见过他?”
挽弦夹菜的手顿了顿,“不曾。”
牧䪩的心沉了下去,她握紧了手指,指尖有些发凉。
挽弦看她神色不对,忙道:“你别多想。你们是一同失踪的,既然你能回来,那么他一定也回来是,也许是回焰国了?”
牧䪩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亮:“你说得对。焰国离此地遥远,消息不通也是常事。”
挽弦“嗯”了一声,并未反驳,只是又往她碗里添了些粥。
牧䪩见他神色平静,心中稍安,又想起另一人:“那月兮呢?他现在如何?可还在凤国?”
挽弦手中的竹筷停在半空,原本添粥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窗影轻轻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素净的墙壁上,平添了几分寂寥。
挽弦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他很好。”
牧䪩听他语气平静,稍稍松了口气,追问道:“那他现在还是君柒的侧君?”
挽弦抬眼,目光沉静地看着牧䪩,那眼神深邃,他一字一顿,清晰地道:“他如今,是凤国的君主。”
“什么?”牧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中的粥碗险些脱手,碗沿的汤汁都晃了出来。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君主?凤国的君主不是……不是君柒吗?”
牧䪩实在无法将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男子,与“君主”二字联系起来,尤其是在凤国这样的国家。
挽弦点了点头,神色复杂难辨。“世事难料。你离开后,发生了很多事。”
牧䪩脑中“轰”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十年空白,不代表她连这点浅显的权力更迭都想不明白。
凤国女君尚在,一个侧君如何能成为君主?除非……
“他……谋反了?”她声音有些干涩,这个猜测让她遍体生寒。指尖的凉意,比方才更甚,几乎要沁入骨髓。她无法想象,那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甚至有些柔弱的月兮,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挽弦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那声音极轻,却像重锤般敲在牧䪩心上。
“君柒呢?”牧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具体情形,我也不知。”挽弦不愿多谈细节。
“怎么会……”牧䪩喃喃自语,“月兮他……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挽弦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皇室争斗,向来残酷。月兮…或许有他的苦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