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甜蜜的烦恼

庆功宴那晚的“意外”告白和最终牵在一起的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迅速荡遍了整个球队，甚至波及到了系里。叶玄言和颜书哲（虽然大家依旧习惯叫她“书哲”，但眼神已然不同）的关系，从“疑似”变成了“铁证如山”。

第二天训练，颜书哲几乎是硬着头皮走进体育馆的。果然，刚一露面，各种调侃的口哨声和暧昧的目光就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哟~咱们的‘大功臣’来啦！” “书哲，手腕还疼不疼？需不需要叶哥‘特别照顾’一下啊？” “叶哥呢？怎么没一起？是不是昨晚‘累着’了？”

颜书哲的脸瞬间红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着头，假装没听见，快步走向更衣室。

周彦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书哲哥……啊不，书哲学姐！恭喜啊！叶哥真是深藏不露！”

颜书哲：“……”她现在听到“叶哥”两个字就头皮发麻。

幸好，叶玄言很快也来了。他倒是坦然得多，面对队友们的挤眉弄眼和调侃，一律用“嗯哼”、“是啊”、“有意见？”之类的简短回答挡回去，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压不下去的得意弧度。

训练开始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叶玄言彻底不再掩饰他的“特权”。颜书哲流汗了，他会极其自然地拿着毛巾过去帮她擦额角的汗，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颜书哲水喝完了，他手里的水瓶永远第一时间递到；颜书哲做一个高难度动作，他的目光就跟黏在上面一样，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骄傲？

休息时，他更是直接坐在颜书哲旁边，把她喝了一半的水拿过来自然无比地喝掉，又把自己带来的、切好的水果盒推到她面前。

“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他的语气再自然不过。

颜书哲看着周围队友们那“没眼看”、“虐狗”的表情，脸颊发烫，小声抗议：“……我自己有。”

“你的没我的甜。”叶玄言面不改色，叉起一块蜜瓜直接递到她嘴边，“尝尝？”

众目睽睽之下，颜书哲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只能红着脸，飞快地张嘴咬住，然后立刻低下头，假装研究地板花纹。

队友们发出压抑的哄笑声。

颜书哲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这家伙！转正之后也太嚣张了吧！

然而，抱怨归抱怨，心里那种被明目张胆地偏爱、被小心翼翼呵护的感觉，却像泡在温泉水里，舒服得让她无法真正抗拒。她甚至可耻地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甚至享受这种待遇了。

当然，甜蜜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最大的烦恼就是——叶玄言实在太粘人了！

以前他还会找点借口，现在简直是“我女朋友我最大”的理直气壮模式。

早上必定准时敲门送早餐，顺便索要一个“早安吻”（虽然目前还只停留在颜书哲红着脸把他推开的地步）；去上课必须“顺路”一起走，并且要手牵手（颜书哲挣扎无效后妥协）；图书馆自习必须坐在一起，美其名曰“互相监督”，实则经常看着看着书，目光就飘到了旁边人的侧脸上；晚上回宿舍更是磨磨蹭蹭，送到门口还要各种“叮嘱”，恨不得跟进房间。

颜书哲感觉自己像多了个人形挂件。

“叶玄言，你能不能……稍微保持一点距离？”某天晚上，在宿舍楼下被拉着说了十分钟“明天降温记得加衣”后，颜书哲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

叶玄言挑眉，一脸无辜：“保持距离？为什么？我现在是‘正式男友’，享有合法亲密权。”他甚至掰着手指头数，“根据《男友守则》第一章第一条，男友拥有每日至少牵手两小时、拥抱五次、以及……”

“停停停！”颜书哲赶紧捂住他的嘴，脸颊爆红，“哪来的什么《男友守则》！你瞎编的！”

叶玄言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低低地笑，眼神温柔又狡黠：“我现编的。专门针对颜书哲女士的《专属男友守则》。你有意见？”

颜书哲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无赖。”

“嗯，”叶玄言凑近，额头几乎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含笑，“只对你无赖。”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颜书哲的心跳瞬间漏拍，所有抗议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红着脸被他又抱了一下，才得以脱身上楼。

靠在门板上，听着楼下传来叶玄言心满意足离开的脚步声，颜书哲摸着依旧发烫的脸，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

好像……是有点太粘人了。

但是……感觉还不赖？

她走到书桌前，看到上面放着一本崭新的、封面是她喜欢的画风的速写本。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叶玄言的字迹：

「看你好像要画战术草图，这个纸感更好。— 你‘粘人’的正式男友」

颜书哲拿起那本速写本，指尖拂过光滑的纸面，心里那片温泉水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

好吧，看在他这么细心（并且承认自己粘人）的份上……就再让他粘一会儿吧。

她拿起笔，在纸条背面悄悄画了一个小小的、手牵手的简笔画小人。

甜蜜的烦恼，也是烦恼。

但如果是和他一起，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能变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