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专属特权
“试用期”这三个字，像一道奇特的咒语，为叶玄言开启了前所未有的“特权”模式。
他不再需要绞尽脑汁地寻找“球队需要”、“队长吩咐”之类的借口，可以正大光明地、理直气壮地对颜书哲好。当然，前提是严格遵守那“三不原则”——不告诉他人、不影响打球、不得寸进尺。
叶玄言对此适应良好，甚至乐在其中。他将“试用期员工”的自我定位发挥得淋漓尽致，服务周到，态度殷勤，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让颜书哲挑不出一点毛病。
每天早上，颜书哲的闹钟还没响，手机就会先收到一条来自“试用期员工”的天气预报和穿衣建议，附带一句“早安，考官大人”。等她磨蹭着起床，打开门，门口通常已经挂好了温热的早餐，每天都不重样，精准踩在她的口味上。
去教室的路上，他会“刚好”和她同路，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沉重的专业书，美其名曰“员工福利，帮上司分担”。训练时，他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追随着她，每一个漂亮的进球都会换来他格外响亮的口哨和毫不吝啬的赞美，惹得其他队友频频侧目，调侃他是不是成了颜书哲的“头号粉丝”。叶玄言只是笑，并不否认。
颜书哲从最初的别扭和脸红，到后来的渐渐习惯，甚至开始隐隐期待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他的存在。早上看不到门口的早餐会有点失落，训练时听不到他的口哨会觉得少了点什么。那种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细致入微地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像会上瘾的糖，让她沉溺。
但她依然牢牢守着“考官”的架子，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偶尔还会故意挑刺。
“今天这个三明治里的蛋黄酱放多了，有点腻。”她皱着眉点评。
“收到，明天减量。”叶玄言从善如流地拿出手机备忘录记下，态度诚恳得像在接收圣旨。
“下次别帮我占图书馆的座位了，我自己能占。”她试图划清界限。
“好的。”叶玄言点头，结果第二天，她常坐的那个位置旁边，依旧放着一个柔软的靠垫，而他本人则坐在了隔着一个空位的斜后方，美其名曰“保持距离，绝不打扰上司学习”，目光却依旧能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颜书哲对他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毫无办法，心里却有点甜丝丝的。
真正的考验发生在一个周末。颜书哲来了例假，小腹坠痛，脸色苍白，却还是强撑着想去训练。
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被等在那里的叶玄言拦住了。他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和微微蹙起的眉头，眉头立刻拧紧了。
“今天别去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没事……”颜书哲还想坚持，打球是她最重要的坚持，她不想因为这种原因缺席。
“我已经帮你跟队长请好假了，就说你有点轻微拉肚子。”叶玄言打断她，语气放缓，带着哄劝，“训练强度很大，你硬撑只会更难受。听话。”
“你……你怎么能替我做主！”颜书哲有点恼，却又因为他那句自然的“听话”而心跳漏拍。
“作为试用期员工，有义务在上司状态不佳时提出合理建议，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叶玄言说得一本正经，然后不容分说地把她往宿舍楼里带，“回去休息，想吃什么？热的？甜的？我去买。”
颜书哲被他半推半哄地送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疼痛一阵阵袭来，她蜷缩着身体，心里却因为门外那个守着的人而感到奇异的安心。
过了一会儿，叶玄言回来了。他不能进女生宿舍，便把东西交给了宿管阿姨转交。是一个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熬得软糯香甜的红枣桂圆粥，旁边还有一个灌满热水的热水袋，外面细心地套了一个毛绒绒的套子，以及一盒对症的止痛药。
粥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甜而不腻，吃下去整个胃都暖和起来。热水袋抱在怀里，有效地缓解了腹部的绞痛。
颜书哲吃着粥，抱着热水袋，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忽然觉得，偶尔示弱一下，好像……也不错？
药效上来后，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机震动吵醒。是叶玄言发来的消息。
「感觉好点了吗？」 「晚上想吃什么？清淡的？粥还是面？」 「（分享了一个小猫蹭蹭的表情包）」
看着那一连串的消息和那个与他形象严重不符的软萌表情包，颜书哲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回复：「好多了。想吃上次那家清汤面。」
「收到。半小时后楼下取餐。员工准时送达。」
放下手机，颜书哲把发烫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这种被人时刻惦记、妥善照顾的感觉，真好。
傍晚，她下楼拿到那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时，叶玄言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确认比白天好了很多，才松了口气。
“明天如果还不舒服，就别勉强。”他叮嘱道。
“嗯。”颜书哲点点头，这次没有反驳。她看着他被晚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忽然小声问：“你……一直没回去休息？”
叶玄言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回了。只是定了闹钟，顺便处理了点‘工作’。”他晃了晃手机，暗示他一直在关注她的消息。
颜书哲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又软又暖。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面，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谢谢。”
叶玄言的眼底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份内事。考官大人满意就好。”
那碗面，颜书哲吃得格外香甜。她发现，“试用期”好像不仅仅是给他的考验，也是给她自己的一次机会，一次放下戒备，去感受、去依赖、去习惯另一个人的机会。
而叶玄言，这个狡猾的“试用期员工”，正在用他无孔不入的温柔和坚守原则的尊重，一点点地，攻城略地。
晚上，叶玄言在备忘录里更新：
【特殊事件处理：上司身体不适。成功劝阻高强度训练，投喂养生粥与热水袋，获得微弱好评及一声“谢谢”。判定：加分项。备注：她虚弱的样子让人心疼，希望早日恢复活力。（附：清汤面店家地址已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