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私人教练
颜书哲的身体很快恢复，重新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球场上。经过那次“特殊照顾”，她和叶玄言之间那种微妙的默契似乎又加深了一层。她开始更自然地接受他的好意，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点小小的依赖。
这一切，都被球队新来的大一学弟，周彦，看在了眼里。
周彦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打球很有冲劲，性格直率，有点自来熟。他非常崇拜球技好、突破犀利的颜书哲，一口一个“书哲哥”叫得亲热，训练时总喜欢凑在颜书哲身边，问东问西，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崇拜和热情。
“书哲哥！你上次那个背后运球怎么做的？太帅了！教教我呗！” “书哲哥，你喝水！我刚买的！” “书哲哥，周末有空吗？一起去看NBA录像分析啊？”
颜书哲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但出于队友情谊和对后辈的照顾，她通常都会耐心解答，偶尔也会答应一起看比赛录像讨论战术。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有人不这么觉得。
叶玄言看着那个像大型金毛犬一样围着颜书哲打转、眼神亮晶晶的学弟，心里那股无名火就蹭蹭地往上冒。尤其是看到颜书哲对着周彦露出那种温和耐心的笑容时，他感觉自己的“试用期”权益受到了严重挑衅。
这家伙难道看不出“书哲哥”身边已经有“专属助理”了吗？！
于是，训练场上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气氛。
只要周彦凑近颜书哲，不出三秒，叶玄言必定会以各种理由插入两人之间。
“书哲，过来一下，这个战术跑位有点问题，我们讨论下。” “周彦，你去那边帮队长捡一下球。” “学弟，你这个防守姿势不对，我来教你。（然后把人拉走）”
他的举动看似正常，语气也一如既往地平淡，但那双盯着周彦的眼睛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凉飕飕的警告。
周彦神经大条，一开始还没察觉，依旧乐呵呵地往颜书哲身边凑。直到有一次，他兴奋地搂住颜书哲的肩膀庆祝一个好球，叶玄言的目光瞬间冷得能冻死人，第二天训练就给他安排了双倍的折返跑练习，美其名曰“加强体能储备”。
周彦累成狗，终于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
颜书哲也感觉到了叶玄言的不对劲。他最近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高得离谱，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地隔开她和周彦，眼神还老是阴沉沉的。
休息时，她忍不住小声问他：“你……是不是对周彦有意见？”
叶玄言正帮她拧瓶盖，闻言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她，语气酸溜溜的：“我能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某些学弟，训练不够专注，老是打扰核心队员。”
颜书哲愣了一下，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
他这是……吃醋了？
这个认知让颜书哲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一种混合着好笑和微甜的情绪涌上来。她故意板起脸：“哦？是吗？我觉得周彦挺好学的，而且很有潜力。”
叶玄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黑了一层，冷哼一声，把拧开的水瓶塞回她手里，没接话。
颜书哲看着他这副闷闷不乐又强装不在乎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偷偷弯了一下。
下午训练结束后，队员们都陆续离开了。颜书哲因为加练投篮，走得晚了些。周彦本来想等她，被叶玄言一个眼神瞪得缩了缩脖子，溜了。
空旷的球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颜书哲投完最后一球，弯腰捡球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叶玄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距离很近。他身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热气，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充满了强烈的存在感。
“喂，‘考官大人’。”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控诉，“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试用期员工’？”
颜书哲直起身，抱着篮球，转过身看他。夕阳的光线从高窗射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却软化不了他眉眼间那点郁卒。
她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心软，故意歪着头问：“所以呢？”
“所以，”叶玄言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某些‘额外辅导’，是不是该由我这个‘正式备选’来负责？比如……”
他忽然伸手，从她怀里拿过篮球，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臂皮肤，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比如，背后运球？”他一边说着，一边流畅地做了一个背后运球的动作，篮球在他身后听话地切换着手，动作潇洒又漂亮，“我好像也挺久没练了，不如‘上司’指导一下？”
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挑衅和……勾引。
颜书哲的脸微微发热，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她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动作还行，就是重心有点高。”
“哦？哪里高了？”叶玄言立刻追问，又靠近了一步，几乎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上司’示范一下？”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撒娇般的意味。
颜书哲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用眼神定住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篮球，笨拙地做了一个背后运球示范：“就……就是这样，重心压低一点……”
她的动作远不如他流畅，甚至有点手忙脚乱。
叶玄言低低地笑了一声，忽然从身后靠近，一只手虚虚地环过她的腰，另一只手覆上了她握着球的手。
“这里，”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手腕要这样发力。”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热，完全包裹住她的手，带着她重新做了一次背后运球的动作。篮球听话地在两人手间穿梭。
颜书哲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他碰触的地方。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和心跳，耳根被他呼出的气息烫得通红。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低沉的声音和手掌的温度。
“懂了吗？”他保持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在她耳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颜书哲猛地回过神，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挣脱开他的怀抱，抱着篮球跳出老远，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懂……懂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
叶玄言看着她这副羞窘至极的模样，心情大好，连日来的郁卒一扫而空。他懒洋洋地靠在篮球架上，抱着手臂，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想学的，‘上司’随时可以找我这个‘私人教练’。免费，且……服务周到。”他刻意加重了“私人”两个字。
颜书哲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把篮球扔给他，抓起自己的东西就跑：“……我回去了！”
看着她仓惶逃跑的背影，叶玄言接住篮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拿出手机，慢条斯理地更新备忘录：
【成功击退潜在竞争对手，巩固“私人教练”地位。附加收获：近距离指导，效果显著（上司脸红样子超可爱）。判定：醋意偶尔挥发，有益身心健康。下一步计划：继续垄断所有“私人教学”机会。】
嗯，“试用期”虽然规矩多，但福利……似乎也不错。叶玄言心情愉悦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