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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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莓：那……那个人…

夏莓莓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她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私生子”这个词。

夏母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又带着一种空洞的疲惫。

夏母：那个女人，肝癌，死了。就在上个月。

夏莓莓愣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混乱的思绪更加茫然。

夏母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神里交织着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荒诞的无奈。

夏母：所以…你爸爸才把他接回来了。那个孩子…叫夏沐阳。现在就在省城最好的私立医院住着，处理他妈都后事。

夏母：那个女人走了，他没人管了…

夏莓莓：接回来？！

夏莓莓：他凭什么接回来？！妈！那是他的私生子！是背叛你的证据！你怎么能让他…

夏母：我能怎么办？！

夏母猛地打断她，声音撕裂般沙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夏母：那个孩子有什么错？！他刚没了妈，一个人难道让他流落街头吗？你爸爸……你爸爸他…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滚落。

夏莓莓看着母亲剧烈颤抖的肩膀，看着她满脸的悲恸，所有激烈的质问都堵在了喉咙里。

母亲在恨。恨丈夫的背叛，恨那个女人留下的耻辱印记。可同时，那个叫夏沐阳的男孩，一个生不由己、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狠狠扎进了母亲天性里那份无法磨灭的柔软和怜悯。

夏莓莓：那是小三的孩子…

夏母：那个女人也是可怜人，她不知道当时你父亲已经结婚了。知道后就离开了…直到前两天去世，她这一辈子过的也不容易…

夏母无力地望着地板，眼睛已经哭肿了。

这太荒谬了！太残忍了！

一个不忠、不诚的男人，毁了两个家庭，四个人的一生。

夏莓莓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夏莓莓：那妈妈…你怎么办？

夏母：莓莓，妈妈的心已经碎了……别再说这些了……妈妈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夏莓莓看着母亲决绝又脆弱的神情，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她那么骄傲自我的一个人，怎么忍受得了这种背叛。

此刻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比如那句被卡在喉咙又咽进去的“那我呢？”

家？那个她偶尔回去、父母总是不在、空旷冰冷得像高级酒店的地方，原来从来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

夏莓莓转过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里。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毯上。

黑暗中，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肤里，试图用疼痛来确认自己还清醒着。

夏莓莓：夏沐阳…沐…阳？

或许他的母亲也希望他有一天也能活在阳光下。

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舌尖尝到的只有冰冷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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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弟，是在傍晚的餐桌上。难得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是为了迎接一个新孩子。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映照着餐桌上精致却无人真正动心的菜肴。夏莓莓坐在惯常的位置，目光落在对面那个陌生的少年身上。

夏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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