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内...

吴邪和张起灵，一前一后走进了分配给他们的小房间。

房间非常简陋，土坯墙，低矮的屋顶，中间一个小小的牛粪炉子散发着有限的暖意。除了炉子，屋里只有一张不算大的木板床，铺着厚厚的、带着点阳光和干草味道的藏式毯子，以及一张歪歪扭扭的小木桌。一盏小小的酥油灯在桌上跳跃着，投下昏暗摇曳的光影。

门一关，屋外世界的风声似乎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炉火轻微的噼啪声和彼此几乎可闻的呼吸声。狭小的空间里，这种突如其来的、近乎密闭的独处，让吴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加速。

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干嘛，眼神飘忽，不太敢去看已经开始默默整理床铺的张起灵。

吴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暗暗骂自己：慌什么？越是这样扭扭捏捏，越显得心里有鬼。小哥那么敏锐，一点异常都能察觉。必须像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自然点，就当是以前下墓挤在一个帐篷里那样。对，自然点。

他做好心理建设，猛地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笑容，刚想开口说句“这屋子还挺暖和”——

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吴邪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嗡的一声。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脱掉了上衣，精瘦而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皮肤上或许还带着些未干的水汽。

而往下看……一条无比醒目、甚至有些刺眼的明黄色小鸡内k正穿在他身上，上面印着的卡通小鸡图案憨态可掬，与小哥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和一身清冷禁欲的气质形成了毁灭性的、足以冲击人灵魂的反差！

“！！！”吴邪的脸颊瞬间爆红，血液嗡一下全冲上了头顶，舌头都打结了，手指颤抖地指着对方，“小小小……小哥！你你你……你干什么？！怎么不穿衣服啊？！”

张起灵闻声，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他，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仿佛自己这身打扮再正常不过。他抬手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木桶，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洗澡。”

吴邪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雷劈过，嗡嗡作响。那明晃晃的小鸡和小哥面无表情的脸在他脑海里疯狂打架。

他猛地转过身，心脏咚咚咚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上烧得厉害，连耳朵尖都烫得惊人。

他拼命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吴邪，冷静！”他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暗示，“又不是没看过小哥不穿上衣的样子……下墓的时候，受伤的时候……对，很正常！”

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勉强把那张冰山脸配小鸡图案的惊悚画面暂时压下去。

他终于鼓起勇气，僵硬地转过身，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敢再乱瞟，结结巴巴地开口：“洗、洗澡啊……好、好……你、你洗……”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里。

吴邪死死盯着地面，感觉自己的脸还在冒热气。

房间里只有水声和炉火的噼啪声。

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慌乱产生的错觉，就在他结结巴巴说完“你洗”之后，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

站在不远处的张起灵，那张万年冰封、毫无波澜的脸上，嘴角的位置……好像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弧度小得几乎不存在，像石子投入深潭激起的一圈微不可见的涟漪，瞬间就消失了。

吴邪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下意识地飞快抬眼偷瞄过去。

可小哥已经转过了身，背对着他，开始试水温。那挺拔冷峻的背影一如既往，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细微弧度，真的只是吴邪自己心跳过速产生的幻觉。

吴邪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更乱了。

刚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