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晚自习下课铃响时，陈奕恒正对着一道物理题皱眉。张桂源的身影出现在教室后门，背着单肩包，指尖在门框上敲了敲，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的催促。

陈奕恒慌忙收拾好书包跑过去，被他自然地牵住手。走廊里人来人往，校服摩擦的窸窣声里，陈奕恒忽然抬头问：“张桂源，我们会很久吗？”

张桂源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他。路灯的光透过窗户落在陈奕恒脸上，把他眼底的不安照得清清楚楚。他想起陈奕恒总爱偷偷盯着自己的手链看，想起他宣示主权时炸毛的样子，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你想多久？”张桂源反手握紧他的手，雪松味的信息素温柔地裹过来，“一辈子够不够？”

陈奕恒的脸瞬间红了，却没躲开，只是咬着唇小声说：“谁要跟你一辈子……”话虽如此，指尖却悄悄勾住了他的手指。

周末被张桂源拉出校门时，陈奕恒还以为要去网吧。直到站在珠宝店柜台前，看着玻璃柜里闪闪发光的戒指，他才反应过来：“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张桂源没说话，指着一对银色素圈戒指：“拿出来看看。”

店员笑着把戒指递过来，张桂源拿起其中一枚，执起陈奕恒的手就往他无名指上套。戒指大小刚刚好，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像个温柔的束缚。

“你干嘛！”陈奕恒想摘下来，却被他按住手。

“戴着。”张桂源把另一枚套在自己手上，举起手晃了晃，“情侣对戒，懂？”

陈奕恒看着他手上和自己同款的戒指，心跳得像擂鼓。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戒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晃得他眼睛有点酸。

“这太贵重了……”他小声说，其实心里甜得像泡在蜜里。

“不贵。”张桂源低头在他戒指上亲了一下，声音认真，“以后换更好的。”

回去的路上，陈奕恒一直低着头看手上的戒指，生怕被同学看到。张桂源却大大方方地牵着他，戒指碰撞的轻响在风里格外清晰。

路过操场时，他们看见杨博文一个人坐在看台上，背影单薄得像片叶子。他手里拿着本书，却一页都没翻，玫瑰味的信息素在风里打着旋，涩得发苦。

陈奕恒下意识地握紧了张桂源的手，指尖摸到冰凉的戒指，忽然觉得很安心。

“你看，”张桂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声音放轻了些，“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陈奕恒抬头看他，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用力点了点头。

是啊，他们不一样。

他们会吵架，会吃醋，会有各种各样的小矛盾，但他们愿意把心里的话讲出来，愿意为对方改变，愿意牵着彼此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就像手上的这对戒指，简单，却坚固。

走到宿舍楼下时，陈奕恒忽然踮起脚尖，在张桂源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上楼，跑了两步又回头，举了举戴着戒指的手，像在炫耀，又像在确认。

张桂源站在原地，看着他慌张的背影，低头笑了。指尖摩挲着戒指，冰凉的金属下，是滚烫的心跳。

他想，大概从遇见陈奕恒的那天起，那些花心的过往就该画上句号了。

毕竟，谁会舍得放开一只会主动勾你手指、会偷偷看你戒指、会红着脸跑开又回头的小茉莉呢？

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光，像在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