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凌晨的宿舍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陈奕恒猛地从梦里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喘着气坐起身，后颈的腺体还在发烫，梦里的画面像碎玻璃似的扎在脑子里——张桂源的脸离得很近，雪松味的信息素浓得化不开，指尖划过他后颈时带着点冰凉的触感，还有那句低哑的“别动”……

陈奕恒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下意识地往下摸，睡衣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带着股潮湿的热意。他僵在原地，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怎么会做这种梦……

他明明已经在努力把张桂源从脑子里赶出去了，可梦里的触感那么真实，连雪松味的冷冽都清晰得可怕。陈奕恒咬着嘴唇，指尖用力掐着掌心，想让疼痛盖过那点该死的悸动。

“唔……”

旁边的床传来声低低的响动，杨博文似乎被吵醒了，翻了个身。陈奕恒吓得屏住呼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僵在黑暗中一动不敢动。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刚好落在杨博文的侧脸上，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好像睡得不安稳。陈奕恒看着他紧抿的嘴唇，忽然想起白天他说“有点疼”时那泛红的耳根，心里的羞耻又多了层复杂的情绪。

他悄悄爬下床，踮着脚溜进卫生间，锁上门的瞬间才松了口气。冷水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混乱的脑子清醒了点，可梦里的画面还是挥之不去——张桂源的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占有欲，像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陈奕恒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笑。他连跟张桂源说句话都要紧张半天，却在梦里做着这么荒唐的事。

他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地响，掩盖住自己慌乱的呼吸。换睡衣的时候，指尖碰到布料上的潮湿痕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飞快地把脏衣服塞进盆里，像在销毁什么证据。

回到房间时，杨博文已经睡着了，呼吸很轻。陈奕恒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半是梦里的雪松味，一半是现实里淡淡的玫瑰香，搅得人心里发慌。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张桂源有这种想法。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张桂源身边永远不缺Omega，而自己……不过是个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的普通Omega。

可心脏不听话，腺体也不听话，连做梦都在跟他作对。

陈奕恒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脸埋进枕头。枕头套上好像还残留着点茉莉香，和杨博文那边飘过来的玫瑰香缠在一起，形成一种很安静的味道。

也许这样就够了。

有个人陪着，哪怕只是沉默地躺在旁边，也比一个人陷在荒唐的梦里强。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宿舍里渐渐亮了起来。陈奕恒闭着眼睛，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至少天亮了，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