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霸上课玩手机
数学课上,老教授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像团缠不清的线。陈奕恒听得眼皮发沉,笔尖在笔记本上划拉着不成形的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旁边的动静。
杨博文的课本立得笔直,像道隔绝外界的屏障。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前倾,一只手藏在桌布底下,指尖飞快地动着——不是在写字。
陈奕恒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杨博文向来是标准的“课堂模范生”,笔杆永远握得端正,视线从不会离开黑板超过三秒。可现在,他垂着眼帘,下三白的眼型让那份专注显得有些不同,嘴角甚至极轻微地向上弯了弯,像被什么东西逗笑了。
玫瑰味的信息素似乎也柔和了些,不再是那股清冽到带着距离感的冷香,反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甜意,像被阳光晒过的花瓣。
陈奕恒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假装转笔,目光悄悄往下瞟——桌布底下露出一角手机屏幕的反光,幽蓝的光映在杨博文的手背上,能看到他指尖在屏幕上跳跃的影子。
在玩手机?
这个念头让陈奕恒有点惊讶。他认识的杨博文,连课间都在刷题,作业本永远写得像印刷体,怎么会在数学课上偷偷玩手机?
“陈奕恒。”
讲台上传来老教授的声音,陈奕恒猛地回神,发现全班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你来说说,这个极值点怎么求?”
他脑子一片空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指尖捏着笔杆发烫。就在这时,一张写着解题步骤的草稿纸突然从旁边推了过来——是杨博文。
他依旧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做,只有藏在桌布底下的手刚收回去,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凉意。
陈奕恒连忙照着草稿纸上的步骤念,声音都有点发飘。坐下时,他偷偷看了杨博文一眼,对方已经重新看向黑板,侧脸冷硬,仿佛刚才那个偷偷笑、还递来草稿纸的人只是幻觉。
可桌布底下那若有若无的手机反光,还有那股悄悄变甜的玫瑰香,都在告诉他不是。
午休时,陈奕恒去小卖部买水,回来时远远看见杨博文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他背对着人群,手里拿着手机,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柔软的阴影。
和平时那副紧绷的样子不同,他此刻的肩膀是放松的,连脊背都没像往常那样挺得笔直。陈奕恒甚至能看到他指尖在屏幕上敲打时,带着种轻快的节奏,不像做题时那般精准到刻板。
“在看什么呢?”陈奕恒走过去,故意把水罐在他胳膊上。
杨博文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按灭了手机屏幕,抬头看他时,下三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快得让人抓不住。“没什么。”他把手机揣进校服口袋,声音又恢复了那股清冷,“习题解析。”
陈奕恒挑了挑眉,没戳破。他刚才明明瞥见屏幕上不是公式,而是一行行对话框似的文字。
“骗人,”陈奕恒在他旁边坐下,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习题解析能让你笑得像偷吃到糖的猫?”
杨博文的耳尖忽然红了,虽然很快就褪去,却被陈奕恒精准捕捉到。他转过头,眼神有点闪躲:“你看错了。”
“哦——”陈奕恒拖长了调子,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是在跟谁聊天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似的缠上来。他想起昨晚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想起杨博文接电话时那带着慌乱的温柔,想起此刻他藏在口袋里、不肯让人看的手机……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来,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陈奕恒捏着水瓶的手指紧了紧,瓶身被捏得变了形。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杨博文有自己的秘密,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就像自己藏在阳光面具下的阴暗和自卑,像张桂源用冷漠和花心掩盖的家族伤痕。
可他控制不住。
尤其是看到杨博文那副连聊天都要偷偷摸摸的样子,看到他提起“习题解析”时躲闪的眼神,陈奕恒心里就像被塞进了颗酸柠檬,涩得发慌。
“对了,”陈奕恒强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下午有物理小测,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杨博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皱了皱眉:“知识点都过了一遍,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陈奕恒笑了笑,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个被按灭的手机屏幕,“我还担心你刚回来跟不上呢。”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放在陈奕恒手边。还是熟悉的包装,指尖依旧带着点凉。
“给你。”他说,“提神。”
陈奕恒捏起那颗薄荷糖,糖纸在指尖沙沙作响。阳光落在糖纸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杨博文藏在冷硬外壳下的那点温柔,也像他自己心底那点不敢说出口的、酸涩的占有欲。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是张桂源被一群Omega围着往教学楼走。他走在中间,单手插着裤袋,侧脸冷硬,对周围的示好视而不见,只有雪松味的信息素像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所有靠近的人。
陈奕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很快转回来,看向身边的杨博文。
一个像藏在冰山下的火山,一个像裹着糖衣的冰块。
而自己,就站在这冰火之间,手里捏着颗凉丝丝的薄荷糖,心里却乱得像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风从操场吹过,带着点热意,把茉莉香、玫瑰香和远处的雪松味都卷在了一起,缠得人透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