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故梦牵魂

林晓棠觉得自己像是沉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水里，四周是温凉的黑暗，听不见声音，也摸不到边界。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往下坠。

忽然，鼻尖飘来一阵熟悉的香气——是妈妈炖的糖醋排骨的味道，带着点焦糖的甜，混着肉香。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老家的餐桌旁，木质的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妈妈正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棠棠，快吃，排骨刚炖好，你爸特意去市场挑的肋排。”

爸爸坐在对面，手里拿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今天加班别太晚，你妈说你最近总熬夜。”

林晓棠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一热。桌上的青瓷碗是她高中时用的，碗沿还有个小小的缺口；墙上的挂历印着五年前的明星，边角卷了起来。这是她穿越前最普通的一个傍晚，可此刻看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人心疼。

“妈，”她伸手想去碰妈妈的手，指尖却穿过了那熟悉的棉布围裙，像碰了一团烟，“我好想你。”

妈妈的身影晃了晃，像水波里的倒影：“傻孩子，妈不是在这儿吗？快吃饭，菜要凉了。”

林晓棠低下头，看着碗里的米饭，忽然想起萧烬为她剥的莲子，想起他把暖炉塞进她怀里时的温度。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涩。

“我不能在这儿待着。”她猛地站起来，转身往外跑。家门口的小巷还是老样子，卖糖葫芦的大爷推着车走过，铃铛“叮铃叮铃”响；隔壁的花猫趴在墙头上，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她沿着小巷往前跑，跑着跑着，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糖葫芦的大爷变成了虚影，花猫的身影散成了烟，连脚下的青石板路都开始晃动。

“晓棠！”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又急切，像穿透了厚厚的云层。

林晓棠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巷口的光里站着一个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身形挺拔，眉眼间满是焦灼。是萧烬。

“陛下？”她愣住了。

萧烬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烫，带着她熟悉的温度，不再是碰不到的虚影。“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眼底有红血丝，“我在等你。”

林晓棠看着他，忽然想起坤宁宫的烛火，想起他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的样子。现代的家是她的根，可眼前的人，是她在这深宫岁月里，唯一的牵挂。

“好。”她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

周围的景象像碎玻璃一样裂开，老家的小巷、爸妈的身影、熟悉的烟火气，都在迅速消失。黑暗再次涌上来，可这一次，她的手被紧紧握着，不再是独自下坠。

“别怕。”萧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在。”

林晓棠闭上眼，任由那熟悉的温度牵着她，穿过无边的黑暗，往有光的地方去。她知道，那里有等着她的烛火，有暖炉的温度，有一个人，正守着长灯，等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