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寒夜惊变

腊月初的风带着刺骨的冷，坤宁宫的暖炉烧得正旺，林晓棠却总觉得指尖有些发凉。这几日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夜里常做些模糊的梦，醒来时却记不清内容，只余心口发闷。

“娘娘，御膳房新做了枣泥山药糕，说是用了今年新收的金丝枣。”青禾端着食盘进来，见她对着窗外出神，又道，“方才太后宫里来人，说让您明儿个过去陪她打叶子牌呢。”

林晓棠收回目光，拿起一块山药糕，入口软糯，甜而不腻。她刚咽下去，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她眼前发黑。

“娘娘！”青禾见她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糕掉在桌上，连忙上前扶住她，“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晓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她瞥见那盘山药糕的边缘，似乎沾着一点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粉末。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青禾哭喊着让人去请太医，又疯了似的往养心殿跑。萧烬正在批阅奏折，听闻消息时，手里的朱笔“啪”地掉在奏折上，染红了半页纸。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养心殿，披风都没来得及系。

赶到坤宁宫时，太医刚把完脉，脸色凝重地跪在地上：“陛下，皇后娘娘……是中了毒，毒性烈得很，臣……臣尽力而为。”

“尽力？”萧烬的声音抖得厉害，他冲到床边，握住林晓棠冰冷的手，她的嘴唇泛着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朕要你救她！必须救她！”

太医满头冷汗，连忙让人取来银针和解毒药，可林晓棠的脉息越来越弱，无论怎么施针，都不见好转。萧烬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却暖不热她的指尖。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想起前几日在行宫看枫叶时，她笑起来眼底的光，心口像是被刀剜一样疼。

“查！”萧烬猛地回头，声音冷得像殿外的寒冰，“立刻查御膳房今日的所有食材，查送糕来的宫人，查坤宁宫上下所有人！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皇后的吃食里动手脚！”

暗卫和禁军瞬间动了起来。青禾跪在地上，哭着说：“陛下，那山药糕是御膳房的刘管事送来的，说是特意给娘娘做的……奴婢方才检查了盘子，上面有怪东西……”

萧烬的目光落在那盘剩下的山药糕上，暗卫立刻用银簪试过，簪头瞬间变黑。“把刘管事带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半个时辰后，暗卫回报：“陛下，刘管事在御膳房的柴房里上吊了，脖子上有勒痕，但手脚有挣扎的痕迹，像是被人灭口的。”

萧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刘管事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凶手藏在暗处。他低头看向床上的林晓棠，她的睫毛上似乎沾着泪珠，他用指尖轻轻拂去，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晓棠，你撑住……朕还没陪你去看城外的雪梅，还没给你做你说的秋千……你不能睡……”

殿外的风还在呼啸，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窗棂上，像是在呜咽。萧烬守在床边，一夜未合眼，烛火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孤寂得让人心碎。他不知道林晓棠能不能醒过来，只知道若是她走了，这皇宫的所有灯火，大约都会跟着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