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雪夜密语与旧物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坤宁宫的檐角都堆起了厚雪。林晓棠推开窗，寒气扑面而来，却见庭院里的红梅开得正好，雪压枝头，红得愈发娇艳。

“娘娘，太后宫里遣人来问，说瑞王今日想邀您和陛下去御花园赏雪梅。”青禾捧着暖手炉进来，见她望着梅花出神，又道，“昨儿个瑞王殿下特意让人去梅林挑了几株开得最盛的，移栽到了御花园的暖亭边呢。”

林晓棠接过暖手炉，指尖渐渐暖了：“陛下呢？在养心殿？”

“刚遣人回了话，说处理完折子就过来。”青禾替她拢了拢披风，“娘娘要不要先去偏殿看看那箱旧物？昨儿个内务府的人说，是前几日整理库房时找到的，说是……您刚入宫时带来的箱子。”

林晓棠心里一动。她刚入宫时的东西，大多早已不知去向，此刻听闻有旧物，竟生出些莫名的期待。

偏殿的角落里放着个樟木箱，铜锁已经有些生锈。林晓棠亲手打开，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飘出来。箱子里没什么贵重物，几件素色的旧衣，一本翻得卷了边的诗集，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盒子。

她拿起小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支普通的塑料发夹，粉色的，上面还掉了块漆——那是她现代时，十五岁生日那天，闺蜜送的礼物。

指尖摩挲着发夹粗糙的边缘，林晓棠的眼眶忽然就热了。原来有些东西，就算穿越了时空，也还是会留下痕迹。

“在看什么？”身后传来萧烬的声音。

林晓棠连忙将发夹放回盒里，回头时，眼眶还带着湿意：“没什么，就是些旧东西。”

萧烬走过来，弯腰看了看箱子里的物件，目光落在那本诗集上：“这是你以前常看的？”他记得刚认识她时，她总爱在御花园的石凳上翻诗集，阳光落在她发梢，安静得像幅画。

林晓棠点头，拿起诗集翻了翻，里面夹着一片早已干枯的枫叶——是她刚入宫那年秋天，在御花园捡的。

“陛下，”她忽然抬头，声音有些轻，“若是……我以前不是你认识的样子，你还会……”

话没说完，就被萧烬打断。他握住她的手，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就是你。无论是刚入宫时，安安静静翻书的你，还是如今为后宫事操心的你，都是朕的皇后。”他顿了顿，拿起那个装着塑料发夹的小盒子，虽不知那物件是什么材质，却小心地放回她手心，“这些旧物，若是你在意，便好好收着。往后，朕再陪你添些新的记忆。”

林晓棠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那点因旧物而起的怅然，忽然就淡了。她踮起脚，轻轻抱了抱他：“陛下，我们去御花园吧，别让瑞王等急了。”

萧烬笑着应了，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碎雪，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御花园的暖亭里，瑞王正围着一盆炭火烤栗子，见两人来，笑着起身：“臣弟就说，这雪天配暖炉和梅花，最是惬意。”

暖亭外，红梅映雪，亭内，炭火噼啪。瑞王讲着他在封地学的烤栗子诀窍，萧烬偶尔插句嘴，林晓棠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暖茶，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或许所谓的安稳，就是这样——有爱人在侧，有暖意围绕，哪怕窗外风雪漫天，心里也始终是暖的。

午后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雪地上泛着细碎的光。萧烬牵着林晓棠往回走，路过梅林时，他折了一枝开得最盛的红梅，插进她的发髻。

“好看。”他低声道，眼底的笑意像化了的春水。

林晓棠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梅花，香气清冽。她看着萧烬的侧脸，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或许过去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但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成为新的、值得珍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