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宫宴余波与暖意

从行宫回来后，坤宁宫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林晓棠总觉得，萧烬待她又多了几分细致——御膳房偶尔会送来些“宫外铺子新做的点心”，他会陪着她在殿前的空地上看会儿夕阳，甚至有一次，他竟让人搬了架秋千到廊下，说“听说民间女子都爱这个”。

这日午后，林晓棠正坐在廊下翻着一本游记，青禾捧着个锦盒进来，笑道：“娘娘，这是太后宫里送来的，说是江南新进的云锦，让您挑两匹做冬衣。”

锦盒打开，几匹云锦在阳光下泛着流光，织着缠枝莲的纹样，细腻得能看清丝线的纹路。林晓棠正摩挲着料子，就听殿外传来脚步声，萧烬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身上还沾着些雪粒子——竟是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陛下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林晓棠起身迎上去，自然地伸手拍掉他肩头的雪，“外面雪下得大吗？”

“刚下起来，不大。”萧烬握住她的手，见她指尖微凉，便将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议政殿的事忙完了，想着你许是在等朕，就回来了。”他瞥见桌上的云锦，“太后又给你送东西了？”

“说是江南新到的，让我做冬衣。”林晓棠拉着他坐下，“陛下也挑一匹吧，做件常服，衬得气色好。”

萧烬却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穿好看就够了。对了，明日太后设宴，说是给刚从封地回来的瑞王接风，你身子刚好，若是累了，便不去也罢。”

林晓棠知道瑞王是萧烬的堂弟，向来与他亲近，便笑道：“无妨，左右也是在宫里，坐着陪太后说说话便是。”

第二日的宴席设在慈安宫偏殿，瑞王一身墨色锦袍，眉眼间带着几分江湖气，见了林晓棠，规规矩矩行了礼：“臣弟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气色比去年见时更好了。”

林晓棠笑着回了礼，萧烬在一旁打趣：“你倒是会说话，在封地待了半年，嘴皮子倒利索了。”

宴席上气氛热闹，瑞王讲起封地的趣事，说他在山中遇见过白狐，还差点被猎户的陷阱困住，惹得太后笑个不停。林晓棠没多吃，只捡着清淡的菜夹了几口，萧烬看在眼里，悄悄让内侍给她换了碗温热的甜汤。

吃到一半，林晓棠起身去偏殿整理裙摆，刚走到廊下，就见瑞王跟了出来，神色有些犹豫：“娘娘，臣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但说无妨。”林晓棠停下脚步。

瑞王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臣弟在封地时，听闻丽嫔的父亲近日在地方上招摇，说……说娘娘为了帮贤妃，故意构陷丽嫔。虽知是无稽之谈，但臣弟想着，还是该让陛下和娘娘知道。”

林晓棠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王爷告知，我知道了。”

回到宴席上，她见萧烬正与瑞王说话，眼神清明，想来瑞王已先同他讲过。萧烬察觉到她回来，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安抚。

宴席散后，回坤宁宫的路上，雪又下了起来。萧烬握着林晓棠的手，轻声道：“丽嫔父亲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朕已让吏部去查了，他若真敢造谣，朕不会轻饶。”

“我倒不是怕这个。”林晓棠靠在他肩上，雪粒子落在发间，微微发凉，“只是觉得，人心果然难测，丽嫔做错了事，她的家人反倒怪到别人头上。”

萧烬停下脚步，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雪，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世间事本就如此，有好便有坏。但你要记得，无论旁人怎么说，朕信你。”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的眼神却像殿里的烛火，暖得能化开冰雪。林晓棠看着他，忽然觉得，那些流言蜚语，那些后宫的纷扰，在这样的目光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回到坤宁宫时，青禾已备好了热茶和暖炉。萧烬让她坐在暖炉边，自己则拿起那匹织着缠枝莲的云锦，笨拙地比量着：“朕瞧着这料子做件斗篷好看，领口绣几朵梅花，下雪天穿，定是好看的。”

林晓棠笑着抢过云锦：“陛下还是别动手了，免得浪费了好料子。”

萧烬也不恼，只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只要是你穿，怎么都好看。”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殿内的暖炉烧得正旺，映得两人交握的手上，都泛着淡淡的暖意。林晓棠闭上眼，听着他的心跳，听着窗外的雪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