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灯暖情长

坤宁宫的夜总是比别处静些，殿角的自鸣钟滴答走着，衬得烛火跳动的声音都清晰了。林晓棠卸了钗环，正由青禾伺候着换上寝衣，窗棂忽然被风推得轻响，她回头时，见萧烬披着件月白常服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个描金食盒。

“陛下怎么还没回养心殿？”她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食盒，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夜里风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萧烬顺势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蹭了蹭，声音带着些日间没有的慵懒：“贤妃的事了了，反倒睡不着了。想着你这几日为这些事劳心，御膳房新做了莲子百合羹，温着正好。”

食盒打开，甜香漫开来。林晓棠盛了一碗递给他，自己也舀了一勺，莲子炖得糯软，百合的清苦中和了甜，正合口味。她刚要再舀，手腕却被萧烬握住，他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眼底带着笑意：“朕喂你。”

林晓棠脸颊微热，却还是乖乖张口。烛火映在他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忽然想起秋宴那日他为她挡酒的模样，那时他眼神锐利如刀，此刻却柔得像殿里的暖光。

“今日审丽嫔时，你最后看她那一眼，在想什么？”萧烬忽然问道，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

“在想，她若不是被位份迷了心，或许也能在宫里安稳度日。”林晓棠轻声道，“可转念又想，若不是你信我，让我查这些事，恐怕贤妃只能白白受了委屈。”

萧烬放下玉勺，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窝：“你是朕的皇后，这后宫里，朕不信你信谁？何况……”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觉得这龙椅上的寒气，能散些。”

林晓棠的心像被温水浸过，她转过身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前，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陛下登基这些年，辛苦了。”她轻声说。

萧烬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有你在，不辛苦。”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青禾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殿里只剩下烛火噼啪和彼此的呼吸声。林晓棠靠在萧烬怀里，听着他讲起幼时在御花园爬树掏鸟窝的趣事，他说得认真，她听得入神，偶尔插一句，惹得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衫传过来，暖得她眼皮发沉。

“困了？”萧烬察觉到她的头在肩头轻轻晃了晃，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放下。他替她掖好被角，刚要起身，手腕却被她拉住。

“陛下留下陪我，好不好？”林晓棠仰头看他，眼里映着烛火，像落了两颗星星。

萧烬的心猛地软了，他脱了鞋躺进被窝，将她揽进怀里。林晓棠立刻像小猫似的蜷进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胳膊，呼吸渐渐平稳。萧烬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梢，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夜渐深，烛火燃尽了最后一寸光，殿里只剩下月光和彼此的心跳。这后宫的风波从未停歇，但此刻坤宁宫的暖帐里，只有相拥的温度，比任何良药都能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