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御园秋宴与暗流初显

入秋后的御花园，银杏铺金、桂子飘香。萧烬为款待刚从西域归来的使臣，特意在澄瑞亭设下秋宴，邀后宫嫔妃与几位重臣同席。林晓棠作为皇后，自然坐在萧烬身侧，指尖轻轻拢着袖口的珍珠流苏，目光温和地扫过席间众人。

西域使臣带来了罕见的葡萄美酒与宝马，席间还献上了胡旋舞。舞姬们裙摆翻飞如蝶，引得众人连声赞叹。使臣首领举起酒杯，用略显生硬的汉话说道：“大启皇帝陛下英明，皇后娘娘贤淑，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岁岁平安！”

萧烬笑着举杯回应：“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朕亦愿与西域世代友好，互通有无。”说罢，他侧头看向林晓棠，顺手为她夹了一筷清甜的莲子羹，“这羹是御膳房新做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林晓棠轻声道谢，抬眼时却瞥见坐在末席的贤妃，正用帕子悄悄掩着唇，神色有些不自在。贤妃入宫半年，平日里性子温婉，从不争宠，今日这般模样倒少见。她正想多留意几分，却听使臣又道：“陛下，我国公主听闻大启风华，愿以和亲之礼，换两国百年安稳，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下来。林晓棠握着玉筷的手微顿，余光瞥见几位嫔妃脸色微变，连一直沉默的贤妃，也猛地抬起了头。

萧烬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使臣心意朕心领了，但大启与西域交好，不必以公主和亲为纽带。朕已备好丝绸、瓷器作为回礼，明日便让户部送往西域，还望使臣转告贵国国王，友谊不在联姻，而在诚心。”

使臣没想到会被拒绝，愣了一下才躬身应下。林晓棠暗暗松了口气，却见贤妃悄悄松了帕子，指尖却泛着白——她方才那瞬间的紧张，倒像是怕萧烬答应和亲一般。

秋宴散后，林晓棠陪着萧烬往坤宁宫走。晚风带着桂花香吹过，她忍不住问：“陛下早知道使臣会提和亲之事？”

萧烬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暖意：“早有耳闻。西域公主娇贵，远嫁而来水土难服，再者，朕有你在身边，何须再用联姻维系邦交？”他顿了顿，又道，“方才席间，你是不是看出贤妃不对劲了？”

林晓棠点头：“贤妃今日神色慌张，尤其是使臣提和亲时，反应格外大。”

“她的兄长在西域经商，去年曾被当地部落扣押，还是朕让使臣帮忙周旋才放回来。”萧烬淡淡解释，“想来她是怕和亲之事生变，又牵连到兄长。”

正说着，青禾匆匆走来，低声道：“娘娘，方才贤妃宫里的宫女来报，说贤妃回殿后就腹痛不止，已经请太医去了。”

林晓棠眉梢微蹙：“秋宴上她没吃多少东西，怎么会突然腹痛？”

萧烬沉吟片刻：“让太医院仔细诊治，有结果立刻报给朕。另外，派个可靠的宫人去贤妃宫门口守着，别让无关人等进去。”

青禾应声退下。林晓棠看着萧烬的侧脸，忽然明白——这看似平静的后宫，即便没有争宠的硝烟，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牵挂与暗流。而她与萧烬，不仅要守着天下的安稳，还要护着这后宫里，每一个不愿卷入纷争的人。

回到坤宁宫时，月色已爬上窗棂。林晓棠刚坐下，就见青禾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银簪：“娘娘，这是方才在澄瑞亭的石桌下捡到的，看着像是贤妃平日戴的那支。”

林晓棠接过银簪，只见簪头雕着一朵小巧的海棠，确实是贤妃常戴的样式。可贤妃的簪子怎么会掉在那里？她摩挲着簪身，忽然想起秋宴时，贤妃曾离席去了一趟偏殿——难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在银簪上，泛着冷幽幽的光。林晓棠心里隐隐觉得，贤妃的腹痛，或许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