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火焰永不熄灭,六芒星光芒永存
抬手瞄准他的膝盖,枪声响起,那人踉跄着摔倒。两人快步上前,用枪抵住他们的脑袋:“‘蝰蛇’往哪去了?”
被击中小腿的人啐了一口,眼神凶狠:“你们别想知道,老大不会放过你们的!”欲忘言眼神一沉,用枪身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冷得像冰:“我再问一遍,‘蝰蛇’的去向,还有城郊工厂的具体位置——别等我动手。”
或许是他的气势太过慑人,旁边被击中肩膀的人率先松了口:“老、老大往城西方向跑了,说要去工厂汇合,具体位置在城郊废弃钢铁厂,第三号车间是军火仓库!”
路常漫拿出手机快速记录下地址,又拨通了支队的电话:“喂,我是路常漫,立刻调派二十名警力,携带防爆装备,前往城郊废弃钢铁厂,目标是走私军火团伙,头目代号‘蝰蛇’,注意对方持有武器,务必小心。另外,派两队人到东风路38号废弃写字楼,这里有俘虏和证据需要接管。”
挂了电话,他将俘虏的枪全部收缴,用他们的腰带把人捆在立柱上:“等支队的人来接管他们,我们现在去工厂。”
两人找到路常漫的越野车,路常漫发动车子,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猛地冲出侧门,朝城郊方向驶去。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路常漫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欲忘言正用没受伤的手按压着伤口,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
“伤口还在出血,要不要先去医院?”他忍不住问。
“不用,才这点血,死不了。”欲忘言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份皱巴巴的图纸递给路常漫,“这是我之前摸查工厂画的地形图,第三号车间在最里面,周围有铁丝网,还有两个岗哨。‘蝰蛇’肯定会把军火转移,我们得赶在他动手前拦住。”
路常漫接过图纸,借着车灯看清上面的标注——岗哨位置、通道走向、仓库入口都标得清清楚楚,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显然是经过反复核实的。他心头一动,之前的疑虑又淡了几分:“你既然盯了三个月,为什么不早点跟支队汇报?还要用那样的方式引‘蝰蛇’出来?”
欲忘言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蝰蛇’的后台很硬,队里有他的眼线,我不敢轻易暴露。之前几次行动都因为消息泄露失败,牺牲了三个兄弟,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查,利用你是最安全的——你是队长,眼线不敢轻易动你,而且你的办案能力,我信得过。”
路常漫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车灯劈开夜色,越野车在公路上疾驰,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他看着图纸上的批注,又想起刚才欲忘言舍身相救的瞬间,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愤怒里,藏着的其实是被“不信任”的委屈,而欲忘言的算计背后,是不得已的谨慎。
四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城郊废弃钢铁厂。远远望去,工厂围墙高大,上面缠绕着铁丝网,门口亮着两盏昏黄的路灯,两个黑衣人正靠在栏杆上抽烟,腰间的六芒星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路常漫将车子停在远处的树林里,和欲忘言一起下车。
“支队的人还要二十分钟到,我们先潜进去摸清情况,别打草惊蛇。”路常漫压低声音,指了指围墙角落的缺口,“从那里翻进去,岗哨交给我,你注意掩护。”
欲忘言点头,两人猫着腰穿过树林,靠近围墙。路常漫先探头观察,确认岗哨没有察觉,纵身一跃抓住围墙顶端,翻身跳了进去,落地时动作轻得像猫。他悄悄绕到岗哨身后,捂住其中一人的嘴,手肘用力撞击对方的后颈,那人瞬间晕倒。另一人刚反应过来,就被欲忘言甩出的石块击中太阳穴,倒在地上。
两人快速拖走尸体,路常漫捡起岗哨的对讲机,调到之前截获的频道,里面传来杂乱的说话声:“老大,东西都快装上车了,真的不等后面的人?”“不等了,路常漫肯定会追过来,赶紧走!”
是“蝰蛇”的声音!路常漫和欲忘言对视一眼,立刻朝着第三号车间的方向跑去。工厂里杂草丛生,废弃的钢铁部件堆得像小山,脚下的路坑坑洼洼,两人却跑得极快,生怕错过时机。
刚靠近第三号车间,就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透过车间的缝隙望去,里面停着三辆货车,十几个黑衣人正扛着军火箱往车上搬,“蝰蛇”站在一旁指挥,脸色阴沉得可怕。
“不能让他们走!”路常漫低喝一声,举枪对准货车轮胎射击。“砰”的一声,轮胎被打爆,货车顿时停在原地。车间里的人立刻警觉,“蝰蛇”转头看到门口的两人,咬牙骂道:“又是你们!给我杀了他们!”
黑衣人纷纷举枪射击,路常漫和欲忘言借着钢铁部件掩护,与对方展开激战。欲忘言左臂不便,只能用右手开枪,却依旧精准,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人倒地。路常漫一边射击,一边慢慢靠近货车,试图阻止他们转移军火。
激战中,“蝰蛇”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瞄准了路常漫的后背。欲忘言眼疾手快,猛地扑过去将他推开,子弹擦着路常漫的胳膊飞过,击中了旁边的军火箱,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小心!”欲忘言大喊,同时一枪击中“蝰蛇”的胳膊。“蝰蛇”惨叫一声,转身就想往车间后面跑。路常漫立刻追上去,两人在废弃的机器之间展开追逐。“蝰蛇”慌不择路,不小心被绊倒在地,路常漫快步上前,用枪抵住他的脑袋:“别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车间里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去,有的放下枪投降,有的试图逃跑,却被赶来的警力一一制服。
路常漫押着“蝰蛇”走出车间,看着陆续赶来的队友,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欲忘言,对方正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左臂的纱布已经彻底被血染红。“你撑住,队里带了医护人员。”
欲忘言笑了笑,语气终于不再冰冷:“没事,死不了。现在证据确凿,“蝰蛇”落网,那也算给我那三个朋友报仇了。”
医护人员很快赶来,重新给欲忘言处理伤口。路常漫站在一旁,看着那枚被自己攥在手里的六芒星徽章,又看向忙碌的医护人员和被押走的“蝰蛇”,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他知道,信任的裂痕或许需要时间修补,但他们终究还是并肩守住了该守的东西。
医护人员给欲忘言重新包扎好伤口,起身叮嘱:“伤口很深,别再剧烈活动,必须留院观察。”
欲忘言点点头,目光扫过被押上警车的“蝰蛇”,又落在路常漫手里那枚六芒星徽章上。那徽章曾是“蝰蛇”团伙的标识,此刻在警灯的红蓝光芒下,没了半分之前的阴冷。
路常漫将徽章捏紧,递到证物袋旁,转头对欲忘言说:“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那张地形图,我们未必能这么顺利。”
欲忘言靠着墙,缓缓直起身,语气里带着历经风雨后的坚定,看向远处天际初露的微光:“火焰永不熄灭,六芒星光芒永存。”
路常漫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深意——“火焰”是他们追查真相的执念,“六芒星”此刻早已不是团伙标识,而是对牺牲战友的承诺与坚守。
救护车平稳驶入医院,医护人员将欲忘言推进诊室复查,路常漫在走廊长椅上坐下,指尖摩挲着手机里刚收到的证据清单——烈性炸药三箱、制式手枪十七把、子弹两千余发,每一项都触目惊心。
没等多久,诊室门打开,欲忘言披着病号服走出来,左臂吊在胸前,脸色比刚才好了些。“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就是得静养两周。”他在路常漫旁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
“何昼那边招了?”路常漫问。
“招了,”欲忘言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语气冷了几分,“他女儿被‘蝰蛇’扣着,才敢通风报信。不过他提了个事,说‘蝰蛇’每次和上游联系,都会用一个刻着鸢尾花的U盘,这次行动没搜到那东西。”
路常漫眉峰一蹙:“鸢尾花?我记得之前查走私案时,也出现过这个标记,当时以为只是巧合。”他掏出手机翻出旧案记录,屏幕上显示三年前一桩未破的跨境军火案,证物照片里赫然有个鸢尾花纹样的U盘外壳碎片。
“不是巧合。”欲忘言凑近看了眼,“‘蝰蛇’只是个中间人,他背后的上游‘鸢尾’才是真正的大鱼。我之前摸查时就听说过这个代号,只是一直没找到实证。”
正说着,路常漫的手机又响了,是负责看守“蝰蛇”的队员打来的:“队长,‘蝰蛇’突然要见你,说有关于‘鸢尾’的重要消息,还说只跟你和欲警官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他肯定有猫腻,”路常漫起身,扶着欲忘言的胳膊,“但这是抓‘鸢尾’的机会,不能放过。我去跟医生说一声,咱们现在去支队。”
欲忘言点头,脚步顿了顿,又补充道:“带上何昼的笔录,还有三年前那桩旧案的资料,说不定能对上。”
两人刚走到医院门口,路常漫的目光突然被花坛边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吸引——那人手里攥着一个信封,看到他们后立刻转身就走,风衣下摆扫过花坛时,掉出一枚小小的鸢尾花金属扣。
“站住!”路常漫低喝一声,立刻追了上去。欲忘言虽左臂不便,也紧随其后。男人跑得极快,拐进一条小巷,等路常漫追过去时,只剩地上的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别查‘鸢尾’,否则下一个死的,是你们在乎的人。”
路常漫捏紧纸条,抬头看向欲忘言,对方脸色凝重:“看来‘鸢尾’已经盯上我们了。”
“那就跟他们斗到底。”路常漫将纸条塞进证物袋,语气坚定,“先去见‘蝰蛇’,再顺着鸢尾花的线索查,这次一定要把这个网络连根拔起。”
欲忘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后背:“早该这样。”
两人坐上警车,朝着支队的方向驶去。晨光铺满车厢,纸条上的威胁字迹虽刺眼,却没让他们有半分退缩——牺牲的兄弟、未破的旧案、潜藏的危险,都成了他们握紧枪柄的理由。
警车抵达刑侦支队,两人径直走向审讯室。隔着单向玻璃,“蝰蛇”被铐在审讯椅上,胳膊上的包扎渗着血,眼神却依旧阴鸷。路常漫让看守队员打开门,扶着欲忘言在对面坐下,将三年前跨境军火案的资料和鸢尾花U盘碎片照片推了过去。
“说吧,‘鸢尾’是谁?这个U盘和你们的上游交易有什么关系?”路常漫率先开口,语气冷硬。
“鸢尾”二字入耳,“蝰蛇”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嗤笑:“你们斗不过他的,说了也是死路一条。”
欲忘言抬手敲了敲桌子,将何昼的笔录甩在他面前:“你以为不说就能保命?何昼已经交代,你女儿早被我们解救,现在在安全屋。你没了顾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蝰蛇”的眼神骤变,抓着桌沿的手猛地收紧:“你们真的救了她?”得到路常漫肯定的点头后,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松了口:“‘鸢尾’不是单个人,是个跨国军火走私网络的代号,首领从来没露过面,只通过鸢尾花U盘传递指令。我每次交货前,都会收到他派人送来的加密U盘,里面是交易时间和地点。”
“U盘里还有别的信息吗?比如他的联系方式、据点?”路常漫追问。
“没有,每次交易后U盘必须销毁,敢留痕迹的人都死了。”“蝰蛇”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我只知道他在本市有个联络点,在老城区的古玩街,具体哪家店不清楚,只见过联络人戴过一枚和你们手里一样的鸢尾花金属扣。”
路常漫立刻让队员去查古玩街的监控和商户信息,随后又问了几个关于“鸢尾”交易模式的问题,见“蝰蛇”再也说不出更多,便让队员将他押回拘留室。
走出审讯室,负责查监控的队员匆匆赶来:“队长,古玩街近半年的监控有多处被人为破坏,只剩三家店的监控完好,但没发现戴鸢尾花金属扣的人。不过我们查到,三年前那桩旧案案发后,古玩街有家‘知古轩’突然转手,新老板身份不明。”
“知古轩……”路常漫记下店名,转头看向欲忘言,“你伤没好,先回医院休息,我带队去古玩街探查。”
“不行,我对‘鸢尾’的线索盯了这么久,不能缺席。”欲忘言摆了摆手,“只是吊个胳膊,不影响行动。”
拗不过他,路常漫只好点头,两人带上四名队员,驱车前往老城区古玩街。这条街狭窄曲折,两旁摆满了古玩摊位,空气中混杂着檀香和旧木的味道。“知古轩”在街尾,门面不大,门口挂着褪色的牌匾,推门进去,里面摆满了瓷器和字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低头擦拭玉佩。
“老板,我们是刑侦支队的,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路常漫亮出证件。
中年男人抬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堆起笑:“警官同志,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一定配合。”
欲忘言目光扫过货架,突然停在一个不起眼的木盒上——盒角刻着一枚小小的鸢尾花印记。他不动声色地指了指木盒:“这个盒子不错,是什么年代的?”
中年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没、没什么年代,就是普通仿品。”
路常漫见状,立刻下令:“搜查店铺!”队员们迅速行动,在柜台后的暗格里搜出一个加密U盘和一本交易账本,U盘外壳正是鸢尾花纹样。
中年男人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我只是个联络人,别抓我……”
“‘鸢尾’的首领在哪?下一次交易是什么时候?”路常漫按住他的肩膀追问。
“我不知道首领是谁!”中年男人颤抖着说,“他只让我在这里等消息,说是三天后会有人来拿U盘,里面是下一批军火的交易指令。”
路常漫让人将中年男人带回支队,自己则和欲忘言留在“知古轩”布置监控和埋伏。“三天后,就是收网的机会。”路常漫看着手里的鸢尾花U盘,语气坚定。
欲忘言点点头,突然注意到窗外有个身影一闪而过——是之前在医院花坛边的鸭舌帽男人!他立刻掏枪追出去,路常漫紧随其后。男人拐进一条窄巷,两人追过去时,看到他正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说话,手里拿着的正是和审讯室里一样的鸢尾花U盘。
“不许动!”路常漫大喝一声。
风衣男人脸色一变,抬手将鸭舌帽男人推过来当挡箭牌,自己转身就跑。欲忘言果断开枪,击中风衣男人的小腿,对方踉跄了一下,却还是钻进了远处的面包车。鸭舌帽男人被按在地上,怀里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路常漫的妹妹路晓雅在学校门口的样子。
路常漫捏着照片,眼神冰冷刺骨。欲忘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让人去保护晓雅。这个男人交给支队审讯,我们先查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
回到支队,队员很快查到面包车是套牌车,车主信息是伪造的。但从鸭舌帽男人的手机里恢复了一条加密信息,破译后显示:“三天后,码头仓库,交易对象‘夜莺’。”
“码头仓库?”路常漫翻出本市码头分布图,“全市有三个货运码头,我们得提前部署。”
欲忘言指着地图上的西郊码头:“这里监控覆盖率最低,而且靠近废弃码头,方便转移,大概率是这里。”
三天后深夜,西郊码头一片寂静。路常漫和欲忘言带着队员埋伏在仓库周围,借着夜色隐蔽。凌晨一点,三辆货车缓缓驶来,停在仓库门口,为首的正是之前逃跑的风衣男人。
“行动!”路常漫一声令下,队员们迅速冲出去。仓库里的人猝不及防,立刻开枪反抗,双方展开激烈交火。风衣男人试图引爆军火箱同归于尽,欲忘言不顾伤口,冲上去将他扑倒,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路常漫趁机开枪击中风衣男人的手腕,夺下引爆器。
战斗很快结束,所有涉案人员被制服,仓库里缴获了大量军火和五个鸢尾花U盘。审讯风衣男人后得知,他是“鸢尾”在本市的负责人,首领藏在境外,下一次交易将在一周后通过海上进行。
路常漫和欲忘言站在码头边,看着远处初升的朝阳,手里握着缴获的鸢尾花U盘。“还差最后一步,就能端掉整个网络了。”欲忘言说道。
路常漫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国际刑警的电话:“您好,我是中国百川市刑侦支队第一支队长路常漫,我们掌握了跨国军火走私网络‘鸢尾’的交易线索,需要协助……”
挂了电话,两人相视一笑。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那些潜藏的黑暗与危险,终将在他们的并肩作战中,被晨光彻底驱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