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算无遗策收网
欲忘言盯着潜艇控制台的纸条，指尖在舱壁上轻轻敲击。他突然转身对纪沉舟下令：“调取潜艇的中控系统日志，重点排查近72小时的网络连接记录。”纪沉舟迅速连接设备，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大部分已被销毁。
“对方有反追踪意识，日志被深度清除了。”纪沉舟额头渗出汗珠。欲忘言俯身靠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快速跳跃，一行行底层指令流刷新出来：“他们忽略了系统缓存的碎片化数据。”他精准定位到一段残留的加密IP地址，通过自建的暗网追踪程序反向溯源，屏幕上逐渐浮现出一个隐藏的境外服务器节点。
“这是‘海主’用来传递指令的中转服务器，”欲忘言眸色锐利，“我植入了追踪探针，只要他下次登录，就能锁定实时位置。”话音刚落，服务器突然发出异常警报，纪沉舟惊呼：“对方在反追踪！”欲忘言迅速切断连接，同时留下一串伪装的虚假IP：“给他留个‘礼物’，让他以为我们掉进了陷阱。”
回到警局，欲忘言将沈潮的审讯笔录、林坤的加密邮件和潜艇的线索逐一铺开。“‘海主’提前撤离，却留下潜艇和纸条，不是示威，是试探。”他指着屏幕上的无名岛地图，“他知道我们会追查服务器，必然会派人清理痕迹，而清理的人，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路常漫皱眉：“可我们没有他亲信的线索。”欲忘言调出“远洋贸易商行”的旧员工档案，指着其中一人的照片：“商行前安保主管周明，三年前‘海蛇号’案后突然失踪，他的银行账户上个月有一笔匿名汇款，来源是沈潮提到的‘潮汐’基金。”
他当即制定计划：故意将“追踪到服务器位置”的假消息泄露给线人网络，同时让纪沉舟带人在周明可能藏匿的城郊仓库布控，自己则守在技术科，通过追踪探针实时监控服务器动态。“周明是‘海主’的心腹，清理服务器这种事，他一定会亲自去。”欲忘言语气笃定。
次日凌晨，技术科的警报突然响起，欲忘言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坐标：“他上钩了，位置在城东废弃工厂。”纪沉舟带人迅速合围，果然在工厂内抓获了正在销毁服务器硬盘的周明。而此时的欲忘言，早已通过周明随身携带的加密手机，破解了“海主”的私人通讯频段。
周明拒不招供，只反复念叨“潮汐将至”。欲忘言没有逼问，反而将一份伪造的“物资清单”放在他面前：“‘海主’让你清理服务器，却没告诉你，这份清单里藏着他要转移的核心物资坐标。”清单上的数字看似杂乱，实则是欲忘言根据“海主”的行事风格设计的密码。
周明眼神闪烁，欲忘言趁热打铁：“你只是他的弃子，他早就把你的家人转移到了东南亚，一旦你被抓，他们就会被灭口。”这番话戳中了周明的软肋，他颤抖着拿出一枚刻有海浪纹路的U盘：“这是‘海主’给我的应急密码本，里面有他和境外买家的交易时间。”
欲忘言接过U盘，插入电脑后发现是多层加密的暗文。他结合“潮汐”“农历十五”等关键信息，推断密码与天文潮汐表相关，通过计算近三年农历十五的潮汐数据，成功破解第一层密码。第二层密码是“海蛇号”沉没的经纬度坐标反转，第三层则是三名牺牲缉私警的警号组合——这是欲忘言早已预判到的“海主”的恶趣味。
当最终的交易信息显示在屏幕上时，路常漫惊叹：“你怎么知道他会用这些做密码？”欲忘言望着窗外的海面：“他沉迷于用过去的‘胜利’做标记，而这些标记，恰恰是他的死穴。”
根据破解的信息，“海主”计划在三天后的天文大潮时，通过改装的渔船将核心物资从公海转运至东南亚。欲忘言提前联系海岸警卫队，布下三层海上封锁线，同时利用破解的通讯频段，伪装成周明的声音与“海主”通话，确认交易的具体时间和暗号。
“他很谨慎，一定会在交易前核实周明的身份。”欲忘言对着对讲机吩咐，“何昼带一队伪装成买家的人登船，路常漫你带另一队在附近海域待命，我通过卫星实时监控，一旦确认‘海主’在船上，立刻收网。”
交易当晚，伪装成买家的警员登上渔船，“海主”果然亲自坐镇。他让手下查验何昼的身份，欲忘言通过隐藏的微型摄像头，实时将周明的声音同步传过去，完美应对了身份核实。就在“海主”以为交易顺利进行时，欲忘言突然发出信号，海岸警卫队的船只瞬间合围，警灯照亮了整个渔船。
“海主”脸色骤变，掏枪指向何昼，却发现枪里没有子弹——早在登船前，欲忘言就通过分析渔船的结构，预判到藏枪位置，让提前潜伏的警员替换了子弹。“你以为我会留破绽？”欲忘言走上渔船，手里拿着那枚船锚吊坠，“三年前你漏算了我的卧底身份，三年后，你又漏算了我对你的了解。”
“海主”被戴上手铐时，死死盯着欲忘言：“你怎么知道我会亲自来？”欲忘言将吊坠扔给他：“核心物资里有你当年走私的罪证备份，你不可能放心交给别人。”
海风拂过甲板，欲忘言抬手按了按手臂上的旧伤，这次，伤口的痛感里终于掺了几分释然。路常漫走到他身边，看着被押走的“海主”：“这场较量，你赢了。”欲忘言望着平静的海面，指尖在手机上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彻底销毁了“海主”的暗网网络：“不是我赢了，是我们算准了他的每一步。”
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甲板，警灯的光晕在欲忘言手臂的旧伤处晃过。他低头看着那道蜿蜒的疤痕，三年前在“海蛇号”卧底时留下的印记，此刻竟像褪去了灼热的痛感，只剩下微凉的平静。
何昼抱着一叠证物走过来，指尖在加密硬盘上敲了敲：“‘海主’的暗网节点全清了，境外买家的联络方式也同步给了国际刑警。”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欲忘言手里的船锚吊坠上，“这个吊坠，真是当年你从‘海蛇号’带出来的？”
欲忘言将吊坠抛起又接住，金属碰撞的脆响混着海浪声漫过甲板，欲忘言指尖摩挲着吊坠上磨损的纹路，眼底掠过一丝沉凝：“是当年撤离时，从他船舱桌角掰下来的。”
何昼凑近看了眼吊坠内侧刻着的细碎纹路，忽然挑眉：“这不是普通装饰吧？我刚才整理证物时发现，周明U盘里的第三层密码校验码，和这纹路的节点数完全吻合。”
欲忘言将吊坠举到灯光下，纹路在光晕里投出细密的阴影：“他总爱把关键信息藏在‘纪念物’里，三年前‘海蛇号’沉没时，这吊坠就挂在他常用的罗盘旁。”话音刚落，手机突然震动，路常漫的消息弹了出来——周明供出境外还有一处备用仓库，藏着未销毁的走私清单。
“看来这场收尾还得跑一趟。”何昼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欲忘言抬手按住手臂，旧伤处的疤痕在夜色里泛着浅淡的白。“老伤又疼了？”
“没事。”欲忘言将吊坠揣进衣袋，转身走向快艇，海风掀起他的衣摆，“至少这次，不用再对着暗网日志猜他的心思了。”快艇引擎的轰鸣划破海面，远处警灯的光晕渐次模糊，唯有衣袋里的吊坠，还留着甲板上的微凉触感。
快艇在夜色中破浪前行，引擎声搅碎了海面的宁静。欲忘言靠在舱壁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袋里的船锚吊坠，何昼递来一瓶温水：“周明说备用仓库在曼谷港附近的旧码头，那边鱼龙混杂，得联系当地警方协助。”
欲忘言接过水，拧瓶盖的动作顿了顿：“不用，‘海主’的境外网络刚被摧毁，手下群龙无首，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调出卫星地图，指尖点在曼谷港边缘的红点上，“仓库藏在冷冻货柜区，周明说门口有个挂着‘修船工具’的木箱，钥匙就藏在箱底。”
两日后清晨，曼谷港的薄雾还未散尽。欲忘言和何昼乔装成码头搬运工，推着空推车走向冷冻货柜区。果然在角落看到那个破旧木箱，何昼弯腰摸索，很快掏出一把生锈的铜钥匙。货柜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个金属文件箱，最上层的箱子上，竟也挂着一枚船锚吊坠，背面刻着“主”字。
“这是‘海主’的标记。”欲忘言拿起吊坠，突然注意到文件箱的锁孔形状特殊，“钥匙不对，这锁是老式机械密码锁，得找密码线索。”他环顾货柜，目光落在角落的温度计上——显示温度恰好是三年前“海蛇号”沉没的日期数字。
“试试ty040815。”欲忘言报出日期，何昼转动密码盘，锁“咔嗒”一声弹开。文件箱里装满了纸质走私清单，最底下压着一个加密硬盘。“这应该是‘海主’的终极罪证，里面说不定有他和境外势力勾结的证据。”何昼刚要伸手去拿，货柜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欲忘言迅速将硬盘揣进怀里，拉着何昼躲到文件箱后。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进来，其中一人踢了踢箱子：“‘海主’都落网了，还来取什么清单，真是麻烦。”另一人冷笑：“老板说这些东西留着是隐患，必须销毁，要是被警方找到，我们都得完蛋。”
两人正准备动手，欲忘言突然冲出去，一脚踹倒一人，何昼趁机控制住另一人。“你们是谁的人？”欲忘言按住男人的肩膀，对方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刺他的胸口。欲忘言侧身躲开，手臂却被划了一道新伤，旧伤叠加新痛，让他闷哼一声。
“找死！”何昼见状，迅速将人制服。审讯后得知，两人是“海主”在曼谷的残余手下，奉命来销毁证据，而他们口中的“老板”，竟是林坤在境外的堂弟林浩——当年“海蛇号”走私案的资金提供方。
“林浩藏在芭提雅的一处私人别墅，”欲忘言处理好伤口，眼神冷冽，“他手里可能有‘海主’未交代的线索，必须抓住他。”当天下午，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林浩在别墅中被抓获，面对清单和硬盘，他无从抵赖，全盘交代了与“海主”合作的细节，包括三年前策划“海蛇号”爆炸、害死三名缉私警的完整过程。
拿到供词的那一刻，欲忘言站在别墅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海面。夕阳将海水染成金红色，衣袋里的三枚船锚吊坠——“海”“潮”“主”，此刻被他握在手心，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三年了，终于可以给牺牲的同事一个交代了。”他轻声说道，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路常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林浩的供词已经核实，国际刑警那边也传来消息，境外相关势力都被锁定了。这场仗，我们彻底赢了。”她看着欲忘言手臂上的新伤，递过一支药膏，“老伤没好又添新伤，你这身体可得注意。”
欲忘言接过药膏，笑了笑：“没事，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卧底，也不用对着暗网日志熬夜了，养伤的时间多的是。”他将三枚吊坠放在露台的栏杆上，海风拂过，吊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漫长的较量画上句号。
一周后，国内警局的表彰大会上，欲忘言和路常漫站在台上，接过荣誉勋章。台下掌声雷动，欲忘言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牺牲同事的家属，他们眼中含着泪，却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散会后，路常漫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技术科把那三枚吊坠做成了纪念章，说留给我们做个念想。”欲忘言打开盒子，三枚吊坠被打磨光滑，背面分别刻上了三名牺牲缉私警的警号。
“这样很好。”欲忘言将盒子收好，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天空湛蓝，远处的海面平静无波。他知道，这片海域从此少了走私的阴霾，而那些为守护正义牺牲的人，终将被铭记。
路常漫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欲忘言笑了笑，指尖划过盒子上的纹路：“先养好伤，然后——继续守着这片海。毕竟，正义不会缺席，而我们，就是守护正义的人。”
海风似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却不再冰冷。欲忘言知道，这场围绕走私展开的较量彻底落幕，但他和路常漫的使命，还在继续。只要这片海需要守护，他们就会一直站在这里，让每一寸海域都洒满正义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