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公开后的家庭聚餐(1)
夏习清正在犯罪。
犯罪现场是周自珩家那张宽敞得能打滚的沙发。犯罪工具是他自己——刚沐浴完,带着湿润水汽,穿着一件明显属于周自珩的、宽大得过分的白色棉质T恤。布料堪堪遮住大腿根,底下是两条白得晃眼的腿,随意地交叠着。
受害者,或者说,唯一的目击者兼纵容者,是周自珩本人。他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脸上还带着点面对镜头时的职业性温和余韵,此刻却彻底僵住,目光被磁石般吸附在夏习清身上,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
夏习清像只午后餍足的猫,连指尖都透着慵懒的诱惑力。他慢悠悠地抬起脚,冰凉的、细腻的脚背肌肤,带着点水珠未干的潮意,精准地贴上身边人紧绷的小腿,一点点,极其缓慢地,蹭了上去。
周自珩的呼吸瞬间一窒,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
“啧,”夏习清满意地欣赏着对方骤然加深的眼眸和瞬间染上薄红的耳根,声音拖得又软又长,像浸了蜜糖的钩子,“我家小天使……耳朵怎么这么容易红啊?”他故意加重了“我家”两个字,舌尖仿佛在品尝某种稀世珍馐,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令人心尖发颤的得意。
周自珩猛地吸了口气,强压下体内被那冰凉触感和甜腻称呼撩拨起的燥热,一把抓住那只还在他小腿上兴风作浪、意图继续上探的脚踝。掌心下的皮肤细腻微凉,却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别闹,”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克制和警告,“下午还要出去。”
“出去?”夏习清被抓住脚踝也不挣扎,反而顺势将身体的重量倚靠过去,T恤领口歪斜,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他歪着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促狭,“去哪?周大影帝又要去拯救哪个剧本里的世界了?”那姿态,仿佛周自珩是他爪下无处可逃的猎物,而他是那个掌控一切、享受追逐游戏的猎人。
周自珩看着他这副恃宠而骄、理所当然占据他全部注意力的模样,心头那点被撩拨起的火焰奇异地转化成了更深的无奈和纵容。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手臂环过夏习清纤细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柔软发顶,声音闷闷的:“刚才是知许的电话。”
怀里慵懒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他?”夏习清的声音里那股子刻意为之的甜腻瞬间褪去大半,带上了点夏知许专属的、条件反射般的挑剔,“夏知许?他找你干嘛?总不会是找你探讨宇宙的终极奥义吧?”他微微仰起头,漂亮的下颌线绷紧,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和嫌弃。
周自珩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得有点想笑,胸腔震动了一下,环着夏习清腰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他说,其琛想你了。”他顿了顿,模仿着电话那头夏知许那副极度不爽又不得不传达的语气,惟妙惟肖地补充道,“‘让你家那位妖孽收拾收拾,晚上滚过来吃饭’——这是原话。”
“呵。”夏习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像冰珠落在玉盘上。他漂亮的眉毛挑了起来,嘴角弯起一个极其刻薄的弧度,“想我?琛琛想我?夏知许那张嘴里能吐出象牙?我看是他自己在家闲得发霉,想找个人吵架,又拉不下脸皮直接找我,只能搬出琛琛当幌子吧?”他挣扎着要从周自珩怀里坐直,“不去!谁爱去谁去!看他那张脸我能少吃半碗饭!”
“习清,”周自珩无奈,手臂稳稳地圈着他,不让他挣脱,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其琛确实提过几次了。而且……”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夏习清敏感的耳廓,成功地让他挣扎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公开后,我们还没正式和他们一起吃过饭。其琛是真的很关心你。”
最后那句话精准地戳中了夏习清某个隐秘的柔软点。他紧绷的肩膀线条不易察觉地松弛了一点点,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关心我?呵,我看是关心我别把他家夏知许气出脑溢血吧?”话虽如此,那副立刻就要炸毛掀桌的姿态倒是收敛了不少,重新懒洋洋地窝回周自珩怀里,只是手指泄愤似的,隔着薄薄的T恤,在周自珩紧实的腹肌上用力戳了几下。
“上次和琛琛睡了一觉,你看他那样子,一点也不尊重长辈。”
周自珩被他戳得闷哼一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低头在他微凉的指尖上亲了一下,默默咽下这口气:“乖,就当给我个面子?嗯?”那声低沉的“嗯”带着点鼻音,像羽毛搔刮着夏习清的耳膜,杀伤力巨大。
夏习清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别过脸,只留给他一个线条优美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尖,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勉勉强强的、几乎听不见的音节:“……哦。”
那姿态,活像被顺毛撸舒服了、却还要维持最后一点矜持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