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

……

他们几个人顺着月季花凋落的方向看去,最后视线定格在一旁的砖瓦之上。

黎岁:“果然,那人定是越墙而过,曾在此处落脚换气,才会在顶瓦青苔上留下踏痕。”

岳凝:“你们看,那些花,和嫂嫂说的一模一样。”

岳凝所指的方位,那些花也凋败了。

“可若不是鬼魂,那那人,魏和尚会悬在空中,而且还没有头。”

燕迟:“只要那人学过轻身功夫,这倒也不难。”

燕迟:“用这花圃借力,跃在那石柱之上,再用嫁衣下摆遮住双脚,便可做到悬空而立的感觉。”

燕迟:“待你们二人受到惊吓之后,即可逃离。”

怕他们不懂,燕迟把灯给了黎岁,自己上去演示了一番。

只见他足尖在花圃围桩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轻燕般跃起,稳稳落在不远处的石柱上,虽未穿嫁衣,那悬空而立的姿态已活灵活现。

秦莞:“果然如此。”

秦莞:“这就是假借鬼魂之名,为了扰乱人心,混淆视听的人为之举。”

燕迟从石柱上跃下,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燕迟:“明日你就要去义庄验尸,此人偏偏选在此时在梅园行事。”

燕迟:“恐怕是想把你吓跑。”

秦莞点了点头,她也已经想到了。

“九娘子要验尸一事,府内只有我夫妻二人,和凝儿兄妹知道,那是如何走漏风声的?”

“我可跟谁都没说过。”

是魏言之。

黎岁的目光落在岳凝身上,小姑娘顿时有些慌乱,手指绞着衣袖,声音也低了几分。

岳凝:“我……我可能跟魏言之漏了点消息。”

燕迟:“你跟他说了什么?”

燕迟的声音沉了下来,神色瞬间严肃。

现在知道秦莞要验尸的没有别人了,魏言之的嫌疑很明显更大一点。

岳凝:“我们比武的时候见他忧心,我就……”

岳凝:“我没说验尸的事,我就说小碗儿会帮忙。”

岳凝:“当时,宋家护卫长魏诚也在旁边。”

“你怎得如此鲁莽。”

可是黎岁不也跟魏言之说,她会侦查之术吗?难不成魏言之没信她?

但至少她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那就还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燕迟:“魏府和护卫长那边,我自会派人去查。”

燕迟给白枫一个眼神示意,白枫就懂了。

黎岁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件红嫁衣上,月光洒在绸缎上,泛着诡异的光泽。

黎岁:“此事的关键,是要先找出这件嫁衣的来历。”

黎岁:“也许能顺藤摸瓜,找到装神弄鬼之人。”

他们将嫁衣取下来,黎岁用手比划了一下嫁衣的尺寸。

黎岁:“这嫁衣,与死者的嫁衣样式相仿。”

黎岁:“色泽鲜艳,面料全新。”

黎岁:“上面的折痕尤在。”

黎岁:“樟木香味尚未散去,应是刚刚从箱笼中取出的新衣。”

黎岁:“右侧袖口处有一处污渍,这污渍……是松烟墨。”

好巧不巧,黎岁刚好就认识这块污渍。

秦莞:“松烟墨?为何?”

黎岁:“我前不久刚刚才学了女红,所以认得这面料。”

黎岁:“这嫁衣是绡红纱,号称百污不沾,唯有松烟墨才能染上痕迹。”

她沉吟片刻,忽然抬眼。

黎岁:“我大概能猜到些此人的特征,应是身负武功,身高约六尺左右,惯用左手的男子。”

“愿闻其详。”

黎岁向秦莞示意,秦莞对她点了点头。黎岁抿了抿唇,她就知道秦莞懂了。而且这件事让秦莞来解释最合适不过。

秦莞:“此人若是要假扮无头鬼魂,应是把嫁衣举之与头顶平齐的位置,若太高则会显得肩背虚空。”

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秦莞:“以茯苓当时所处的位置来看,窗台比花圃丛要高一尺左右。”

秦莞:“这嫁衣身长约四尺七寸。”

秦莞:“按照殿下刚才演示的,站于花圃围桩之上举起嫁衣,这名男子身高至少要高于五尺七寸,才有可能将嫁衣底摆高出窗台。”

秦莞:“让我和茯苓看到的,是嫁衣虚空而滞的效果。”

燕迟:“行凶人只需提前穿好夜行衣,便可以将露出嫁衣底摆的双腿藏于夜色之中。”

黎岁:“正是。”

黎岁:“寻常男子里,身高过六尺的本就少见,走在路上难免惹眼。所以我猜,此人身高该在五尺七寸到六尺之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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