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用心之人
……
岳凝:“庶子大都这样,要看人脸色才能活得好些。”
岳凝:“他能得宗国公器重,也算是有出息的了。”
黎岁:“也许是我多虑了吧。”
黎岁:“不过……人心叵测啊。”
说不定他们以为的好人,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坏人呢?
岳凝:“我稼哥太冤枉了,宋国公府送亲的侍卫和侍从有近百人,还有丫鬟婆子围着喜轿。”
岳凝:“怎么会连那么大一个活人死在里面都不知道。”
岳凝:“我稼哥不过是去接个亲,就被栽赃在头上了。”
岳凝:“可是,他连那个宋柔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岳凝:“你们说,那个没头的真的是宋柔吗?”
秦莞:“不管她是谁,只有尸身才能告诉我真相。”
黎岁:“等小碗儿验尸身后,一切就都知道了。”
黎岁:“小碗儿,你今晚回去之后,小心一点。”
秦莞:“好。”
黎岁这几天是和燕迟住在一起的,若是有人想对她做些什么,也许会挑别的时间。
但是秦莞却是和茯苓独自处着,若是被人盯上,就怕会有危险。
如果说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今晚都遇到了危险,那个人绝对和魏言之有什么关系。
……
夜色如墨,泼洒在侯府的飞檐翘角上。
秦莞和茯苓刚回到厢房内。
“娘子,今天可把我紧张坏了。直到大长公主醒了,我才松口气。”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秦莞:“无端的担心,只会让人心乱。”
秦莞:“我只有救下大长公主,让侯府欠我这个人情,我们才有机会依计划行事。”
秦莞:“这个险,必须得行。”
“幸好,这候府上下都是顶好的人,否则咱们哪有好日子过呀。”
茯苓刚沏好一盏雨前龙井,转身时忽然听见身后窗棂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像是被人从外头撬开了条缝。
她明明记得方才关窗时扣得紧实,此刻却分明感到一股凉意顺着窗缝钻进来,刮得后颈汗毛直竖。
茯苓有些颤抖,缓缓转过身。
月光恰在此时破开云层,斜斜照进窗内。只见那无头的新娘红嫁衣裙飘在半空,裙角的金线绣纹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空荡荡的领口正对着她们,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屋内。
“啊!鬼啊!鬼啊!”
茯苓吓得魂飞魄散,手中茶杯“哐当”落地,碎瓷溅得满地都是。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前挪了两步,伸手去抓秦莞的裙角。
“娘子……”
秦莞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边,眉头微蹙。红嫁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确是那新妇的样子。
她俯身将茯苓扶起,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还在不住发抖。
“娘子……是那个无头新妇的鬼魂。”
黎岁和自己说要小心一点,还真的是。
秦莞:“没事,这个世上没有鬼怪神仙,不用怕。”
秦莞的声音平稳如旧,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可是我明明看见了……”
茯苓的牙齿还在打颤,眼角挂着泪珠。
秦莞:“你看到的不是鬼,是别有用心之人。”
茯苓慢慢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却已不再发抖。她知道秦莞从不说空话,既是说没鬼,那便一定是人在作祟。
秦莞:“黎岁叮嘱过今夜要当心,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秦莞抬起手合上窗户,现在只怕是已经不安全了。当务之急,还是得通知一下他们。
秦莞:“装神弄鬼。”
现在这个人藏在暗处,他们还不确定是谁。
……
燕迟站在梅园月色里,眉头微蹙着回话。
燕迟:“表叔,我已命人探查了梨园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不会真的是那宋柔寄魂鸣冤吧。”
世间哪有什么鬼怪作祟,多半是人心叵测,借鬼神之说掩人耳目罢了。
燕迟转向一旁始终沉默观察的黎岁,语气沉了沉:
燕迟:“此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九娘子的住处,还能避开我的护卫,定是对侯府极为熟悉。”
黎岁始终盯着那身红嫁衣附近的地面,闻言并未立刻抬头,只忽然吐出一个字:
黎岁:“灯。”
燕迟会意,立刻提着灯笼凑上前,暖黄的光晕驱散了些许夜的阴冷。
燕迟:“夫人可有发现?”
他轻声问。
黎岁的目光落在几株蔫败的月季上,声音清晰:
黎岁:“行凶人虽已尽力遮掩痕迹,但你看这几株月季花丛,花瓣都已凋败。”
黎岁:“却都顺着同一个方向散落下来,可见是行凶人匆忙拂倒的。”
黎岁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拨弄着这些花瓣让燕迟看。
原本的月季花却突然就像被人折断一样,一个个都倒在一边,就连花瓣也掉落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