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4

北京凌晨三点，鹿晗盯着手机屏幕，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已经停留了五分钟。

回国一周了，那个加密通讯软件一直安静地躺在他手机里。金秀妍给的账号像一颗未引爆的炸弹，既诱人又危险。窗外，北京的夜色被霓虹灯染成暗红色，与瑞士雪山的纯净黑暗截然不同。

"就问候一下..."他喃喃自语，终于按下发送键。

[安全连接已建立]

[鹿：回到首尔了吗？脚伤怎么样？]

消息发出后显示"已加密"的锁形图标。鹿晗把手机扔到床上，起身去倒水。等他回来时，屏幕上已经有了回复。

[金：昨天刚回。医生说需要再固定一周。你在北京？]

鹿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字。

[鹿：嗯，经纪人差点杀了我，旷工这么久。

金：我的助理也是。她说再找不到我就报警了。

鹿：抱歉，连累你了。

金：为什么要道歉？是我自己摔的。]

对话停顿了几分钟。鹿晗正想着要不要道晚安，新消息突然弹出。

[金：今天看了《夜莺》的粗剪版，需要建议。能视频吗？]

鹿晗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环顾四周——酒店房间乱糟糟的，床头还放着半碗吃剩的泡面。

[鹿：现在？我这边很乱。

金：我这边也是。三分钟。]

三分钟后，鹿晗的手机屏幕亮起。接通后，金秀妍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似乎也在酒店，背景是素雅的米色墙壁，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没化妆的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能看到吗？"她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来，略微有些延迟。

"能。"鹿晗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夜莺》出问题了？"

金秀妍皱眉："制片方想补拍几个商业化的镜头，我觉得会破坏整体风格。"她拿起平板电脑，"这段独白，他们觉得太长了..."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他们专业地讨论着镜头语言和表演节奏。鹿晗惊讶地发现，金秀妍对电影的理解远不止于演员层面，她对剪辑、配乐甚至灯光都有独到见解。

"你简直像个导演。"他由衷地说。

金秀妍笑了笑："在韩国，演员没那么多话语权。我不得不学这些来保护自己的表演。"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的声带恢复得怎么样？"

鹿晗下意识摸了摸喉咙："好多了，但还是有异物感。"

"试试这个。"金秀妍凑近镜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瑞士买的草药喷雾，对术后恢复很有效。我让助理明天寄给你。"

"不用麻烦——"

"已经买了。"她打断他，眼神坚定，"就当是谢谢你那天的救援。"

视频通话持续到北京的天色微亮。他们从电影聊到音乐，再到各自刚入行时的糗事。当金秀妍模仿某个韩国导演的招牌动作时，鹿晗笑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天亮了。"金秀妍看了看窗外，"你那边也是吧？"

鹿晗这才注意到窗帘缝隙透进的晨光："嗯，没想到聊这么久。"

"我下午还有拍摄..."金秀妍犹豫了一下，"下次再聊？"

"好。"

挂断前，她突然说："鹿晗。"

"嗯？"

"谢谢你...没有问我为什么用加密软件。"

屏幕上的她看起来异常年轻，甚至有些脆弱。鹿晗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金秀妍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迅速挂断了视频。

之后的两周，他们几乎每天都会通话。有时是简短的文字问候，有时是长达数小时的视频。鹿晗发现，这个在公众面前以高冷著称的影后，私下里竟有如此丰富的表情——谈到喜欢的电影时眼睛会发光，听到冷笑话会皱鼻子，思考时会无意识地咬下唇。

而金秀妍也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鹿晗：不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偶像，而是一个对音乐有着近乎偏执热爱的年轻人，会为了一个和弦编排熬夜到天亮，会为了一段歌词反复修改三十多遍。

某个深夜，当鹿晗第N次抱怨公司强加给他的商业代言时，金秀妍突然说："你知道吗？我根本不知道你分手的事。"

鹿晗愣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