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集 实验室晶显善念忆,旧笔记藏蚀灯秘

地下三层的走廊比想象中长,空气里混着三种味道:灰尘的干呛、金属的冷腥,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和储物间老座钟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周昭攥着水晶碎片走在前面,碎片的凉意透过掌心的汗渗进来,有点黏,像攥着块浸了水的冰。他的脚步放得很轻,每走一步都要踩在走廊地砖的缝隙上——这是他从图书馆学来的习惯,旧建筑的地砖缝往往更结实,小时候整理古籍时,老师傅总说“踩缝走,稳当”。

苏砚跟在后面,手电筒光束扫过两边的墙壁。墙上刻着很多模糊的符号,和消防梯扶手上的“善”字符文同源,只是被黑雾啃得只剩半截,像被老鼠咬过的书页。她从背包里掏出妈妈的旧照片,举到光束下比对——照片里妈妈站在类似的走廊里,背后的墙上刻着完整的符文,像张金色的网,而现在墙上的网只剩断丝,黑糊糊的,连光都挂不住。

“俺妈当年肯定把符文补过一次。”苏砚的声音压得低,指尖摸着照片里妈妈的袖口,那里沾着点金色粉末,和镇魂木上的善念粉末一样,“你看她袖口的粉,就是补符文用的。只是现在……又被蚀灯者弄没了。”

周昭停下脚步,往走廊尽头看。黑雾在那里聚得更浓,像堵墙,隐约能看见墙后有光在闪,不是蛊虫的黑亮,是淡金色的,和水晶碎片的光同色。他从口袋里掏出苏砚掉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妈妈的笔记旁边,苏砚新写的“善念火,烧自己的恐惧”还带着笔痕。“实验室应该就在那后面,光就是善念水晶的。”他把笔记本递给苏砚,“你拿着,万一等会儿黑雾浓了,笔记上的字说不定能反光。”

苏砚接过笔记本,指尖又开始捻页角,这次没搓纸,而是把照片夹回笔记里,夹得很仔细,怕再掉了。“走吧,驱雾水还剩点,喷在前面,能透点光。”她拧开瓶盖,往黑雾里喷了点,薄荷味刚飘出去,黑雾就像被戳了个洞,往两边退了退,露出半扇门——门是金属的,上面刻着个完整的“善”字,和玉牌上的一模一样,门把手上还挂着个生锈的牌子,写着“善念实验室”。

“找到了!”周昭的声音里难得有了点起伏,他走过去,掏出从座钟里拆出的钥匙,往锁孔里插。钥匙刚进去,就听见“咔嗒”一声,锁芯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像老座钟的钟摆声,很轻,却在走廊里绕了圈,撞得耳朵有点痒。

门开了的瞬间,一股更浓的檀香飘出来,混着旧纸张的霉味。苏砚的手电筒往里面照,实验室比想象中小,中间放着个半人高的玻璃罩,里面就是善念水晶——比之前在水晶室看到的小些,却亮得多,淡金色的光从水晶里透出来,裹着无数小小的影子,像泡在水里的萤火虫,在玻璃罩里慢慢转。

“这就是善念源头?”苏砚走过去,手指贴在玻璃罩上,冰凉的玻璃映出她的脸,和水晶里的影子叠在一起,有点恍惚。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把她抱在怀里,手指贴在老座钟的玻璃上,说“你看,钟里有光,是时间的光”,现在她终于明白,妈妈说的光,其实是善念的光。

周昭也凑过去,水晶碎片往玻璃罩上靠了靠,碎片的光和水晶的光瞬间缠在一起,像两条找到彼此的线。水晶里的影子突然清晰起来——是修钟匠,他正蹲在老座钟前,手里拿着火柴,慢慢往酒精灯上点,火苗亮起来的瞬间,他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钟面上的纹路。“这是水晶里的善念记忆。”周昭的声音很轻,怕惊散了影子,“修钟匠免费帮老街坊修钟,这就是他的善念。”

苏砚的手电筒往水晶里照,更多的影子清晰起来:有个穿校服的男孩,蹲在修照片的摊子前,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笑盈盈的女人,男孩边修边哭,嘴里念叨“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了”;有群老街坊,围着个被砸了招牌的修复师,有人递水,有人拍他的肩,说“别怕,我们帮你重新挂”;还有个老太太,坐在巷口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块糖,递给路过的流浪猫,猫凑过来舔她的手,她笑得像个孩子。

“原来善念不是什么大事。”苏砚的眼睛有点红,她想起妈妈去世前,还在帮邻居修漏水的水管,浑身湿透了,却笑着说“没事,这点活不算啥”,那时候她不懂,现在终于懂了,妈妈的善念,就是这些普通的小事,像水晶里的影子,小却亮。

周昭的手突然碰到玻璃罩旁边的台面上,摸到个硬壳本子,封面是黑色的,上面沾着点灰尘,边角已经磨破了。他拿起来,吹了吹灰,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很熟悉——是清渊的字,和系统提示音里的语气一样,带着点禅意的淡:“善念者,非力强,乃心恒。蚀灯者,非外邪,乃内隙。”

“这是清渊的笔记!”周昭赶紧翻下去,里面记着很多关于善念和蚀灯者的内容:“蚀灯者本体,非黑雾,乃善念碎片所化,因被弃而堕,因被忘而恶”“善念水晶,非容器,乃镜,照见众生之善,亦照见众生之惧”“镇魂木,非兵器,乃引,引善念之火,亦引恶念之隙”。看到这里,周昭突然停住,指尖划过“善念碎片所化”这几个字,心里有点沉——如果蚀灯者是善念碎片变的,那他们之前烧的,是不是也是善念?

苏砚也凑过来看,她翻到笔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小小的图案——是个男孩,手里拿着半块玉牌,和周昭手里的玉牌一模一样,只是男孩的玉牌上,刻着的不是“善”字,而是个模糊的“隙”字。“这个男孩……是谁?”苏砚的手指指着图案,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昭的目光也落在图案上,突然想起水晶里的一个影子——刚才有个一闪而过的小男孩,手里也拿着块玉牌,只是影子太淡,没看清上面的字。“可能是蚀灯者的本体?”他的心里有点不安,清渊的笔记说蚀灯者是善念碎片所化,那这个男孩,会不会就是最初的善念碎片?如果是这样,他们要做的,不是消灭蚀灯者,而是唤醒他?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了,比之前更急促:“警告!蚀灯者本体突破储物间防线!距离实验室5米…3米…1米…”

玻璃罩里的水晶突然晃了晃,里面的影子开始乱,像被风吹散的烟。周昭赶紧把清渊的笔记揣进怀里,水晶碎片往玻璃罩里塞了塞,想激活水晶,可碎片的光突然暗了下去,水晶的光也跟着弱了,玻璃罩里的黑雾开始往里面渗,像从缝里钻进来的墨。

“怎么回事?水晶的光怎么弱了?”苏砚的声音发紧,手电筒往实验室门口照,黑雾已经涌到门口,里面传来“滋滋”的蛊虫声,还有蚀灯者沙哑的声音,像磨过石头:“你们以为找到善念源头就能赢?我告诉你们,这水晶里的善念,都是我的!我要把它们都吞了,让你们变成没有善念的行尸!”

周昭的手攥紧了清渊的笔记,突然想起笔记里写的“善念水晶,乃镜,照见众生之善,亦照见众生之惧”。他抬头看向水晶,里面的影子已经快散了,只剩下修钟匠的火柴还亮着,在黑雾里像个小小的红点。“我们不能怕!”周昭的声音比之前更坚定,他把水晶碎片往自己的玉牌上靠了靠,玉牌的光突然亮起来,和碎片的光缠在一起,往水晶里钻,“善念火是烧自己的恐惧,我们要是怕了,火就灭了!”

苏砚也反应过来,她把妈妈的旧照片掏出来,举到水晶前,照片上妈妈的笑容映在水晶里,水晶的光突然亮了些,黑雾往回退了退。“俺妈说过,善念是灯,就算灭了,也能再点。”她的手指贴在玻璃罩上,和妈妈的照片贴在一起,“我们就是新的灯芯,要把灯再点起来!”

水晶里的修钟匠突然动了,他手里的火柴往旁边递了递,点燃了旁边的酒精灯,火苗亮起来,映亮了更多的影子——男孩的照片、老街坊的手、老太太的糖,这些影子慢慢聚在一起,像团小小的火,在玻璃罩里亮起来,黑雾开始往门口退,像怕被烧到。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了,不再是警告,而是带着点暖意的提示:“检测到集体善念激活!善念值回升!周昭35%…40%…苏砚33%…38%…陆沉信号恢复!善念值28%…”

周昭往门口看,黑雾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镇魂木砸在地上的声,接着是陆沉的吼声,糙得像砂纸:“他娘的!蚀灯者你个龟孙子!老子来救你们了!”黑雾里亮起道淡金色的光,是镇魂木的善念火,像黑暗里的一把刀,往黑雾里砍去。

“陆沉!”苏砚的声音里有了笑意,她往门口跑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水晶,里面的火已经亮起来,像盏小小的灯笼,在玻璃罩里慢慢转,“水晶激活了!我们成功了!”

周昭也笑了,他把清渊的笔记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的男孩图案,水晶的光映在图案上,男孩手里的玉牌突然亮了,上面的“隙”字慢慢变成了“善”字。他心里突然明白,清渊的笔记没说错,蚀灯者不是外邪,是内隙,只要唤醒他的善念,他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没等他们高兴太久,实验室的天花板突然开始掉灰,上面传来“咔嗒”的声,像是有东西在上面爬,越来越近。系统提示音又响了,带着新的警告:“警告!实验室顶部出现蛊虫巢穴!巢穴即将坍塌!”

周昭抬头看,天花板的裂缝里已经开始往下掉蛊虫,黑糊糊的,像下雨。他赶紧拽着苏砚往门口跑:“快走!天花板要塌了!陆沉在外面,我们跟他汇合!”

苏砚回头看了眼水晶,玻璃罩里的火还亮着,像个小小的太阳,在黑雾里闪着光。“水晶怎么办?我们不能把它留在这儿!”

“它会没事的。”周昭的声音很坚定,他知道,水晶里的善念已经激活,就算实验室塌了,善念的火也不会灭,“它是善念的源头,会等着我们回来的。”

他们刚跑出实验室,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天花板塌了,黑雾和蛊虫往里面涌,遮住了水晶的光。陆沉的身影从黑雾里冲出来,手里的镇魂木还亮着,他一把抓住周昭和苏砚,往走廊外面跑:“他娘的!你们俩咋这么慢!再晚一步,老子就要把蚀灯者的黑雾都砍没了!”

周昭回头看了眼实验室的方向,虽然看不见水晶的光,但他能感觉到,那束光还在,像黑暗里的一点希望,等着他们回去。他攥紧了手里的清渊笔记,笔记上的字仿佛活了过来,在心里轻轻说:“善念不是终点,是开始。”

下集预告:蛊巢坍塌困三人,蚀灯显形露真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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