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停尸柜的“纸人”

周昭的指尖还沾着那口棺材里的霉味，怀里揣着刚找到的引魂灯，灯面婴儿啼哭的图案在手机微光下泛着淡白的光。苏砚已经走到义庄正厅，正用手电筒照着墙上的旧画像——画里是个穿长衫的男人，眉眼间竟和刚才纸人脸上的轮廓有几分像。

“这应该是张九斤。”苏砚指着画像右下角的题字，“你看，‘三槐纸匠张九斤，民国三十六年’，刚好是1947年，和灭门案的时间对得上。”

周昭刚要凑过去看，怀里的引魂灯突然发烫，灯面的婴儿图案像是活了过来，小嘴微微张开，发出细若蚊蚋的哭声。他吓了一跳，手一抖，灯差点掉在地上，幸好苏砚眼疾手快扶住了。

“别慌，这是引魂灯在感应执念。”苏砚摸了摸灯面，指尖传来轻微的震动，“刚才那个纸人，应该就是张九斤的妻子，她的执念在孩子身上——这盏灯，得先化解她对孩子的牵挂才能点燃。”

话音刚落，血红色的系统灯笼突然在两人眼前亮起，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新手任务一：点燃10盏引魂灯，限时1小时。当前已找到1盏，剩余9盏。善念值当前10%，低于20%将触发惩罚（皮肤溃烂），倒计时53分27秒。”

“只剩不到一小时了？”周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了看四周，义庄里黑漆漆的，除了正厅和刚才的停尸间，还有后院和祠堂没去，可谁知道那些地方藏着什么？

苏砚收起手电筒，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这义庄的阴气很重，引魂灯应该都藏在阴气最浓的地方。刚才那间停尸间有一盏，后院和祠堂大概率各有几盏，我们得分头找，节省时间。”

“分头找？”周昭咽了口唾沫，他连刚才那个纸人都怕得不行，要是单独遇到更吓人的东西怎么办？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苏砚从口袋里掏出个平安符，塞到他手里：“这是我奶奶给的，据说能驱邪。你去后院，我去祠堂，每找到一盏灯就给对方发消息，半小时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回正厅汇合。”

周昭握紧平安符，冰凉的符纸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他点点头，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刚推开侧门，一股更浓的腐味扑面而来，夹杂着纸浆的味道，像是有人在里面大量制作纸人。

后院里堆满了扎纸的材料，竹竿、白纸、浆糊桶散落一地，墙角还立着几个没扎完的纸人，有的缺胳膊，有的没脑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周昭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地面，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后院门口一直延伸到角落里的停尸柜——那是一口比停尸间里更大的棺材，盖子半开着，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挪过去，手机的光照进棺材里，只见里面铺着一层褪色的红布，上面放着一盏引魂灯，灯面画着个女人在缝衣服，旁边还放着一件小小的婴儿襁褓，布料和刚才停尸间里的肚兜一模一样。

“第二盏找到了！”周昭心里一喜，伸手就要去拿灯，脚踝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冰凉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和刚才在停尸间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猛地低头，只见一只惨白的手从棺材缝里伸出来，指甲又长又黑，死死攥着他的裤脚，紧接着，一个穿着寿衣的纸人慢慢从棺材里坐起来——正是刚才在停尸间里遇到的那个！

纸人的脸还是画着腮红和泪痕，只是这次，它的手里多了根缝衣针，针尖闪着寒光。它张开嘴，尖利的声音像是指甲刮擦玻璃：“你为什么要拿我的灯？那是我给孩子缝衣服的灯……你是不是也要像那些村民一样，把我和孩子烧了？”

周昭吓得浑身发抖，想要挣脱，可纸人的手越攥越紧，针尖已经快要碰到他的小腿。他想起苏砚说的“化解执念”，鼓起勇气，颤声说：“我……我不是来烧你的，我是来帮你找孩子的。刚才在停尸间里，我看到了你孩子的肚兜，你是不是在找它？”

纸人动作一顿，握着缝衣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它抬起头，墨点的眼睛盯着周昭：“你……你看到我孩子的肚兜了？它在哪里？我的孩子……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在我这里！”周昭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肚兜，递到纸人面前。那是他刚才在停尸间里顺手拿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纸人接过肚兜，轻轻抚摸着上面褪色的莲花图案，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脸上的泪痕像是真的眼泪一样往下淌，滴在红布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它把肚兜贴在胸口，声音软了下来：“这是我亲手给孩子绣的……他出生那天，我还给他缝了这件襁褓，可他们说我用邪术，把我和孩子关在这里，烧了我的家……”

周昭看着纸人难过的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同情。他想起系统说的善念值，或许只要帮纸人完成心愿，善念值就能提升，还能点燃引魂灯。

“你的孩子在哪里？”周昭轻声问，“我帮你找他，我们一起把他带出来，好不好？”

纸人抬起头，指了指棺材底部：“他们把他埋在下面了……说要让他永远陪着我，做我的‘替身’……”

周昭的心一沉，他弯腰看向棺材底部，果然有块木板是松动的。他伸手掀开木板，下面是个黑漆漆的洞，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和引魂灯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孩子就在里面！”周昭刚想伸手去抱，纸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尖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碰他！你会伤害他的！就像那些村民一样！”

“我不会伤害他！”周昭急得满头大汗，他看了眼系统灯笼，倒计时已经只剩45分钟，善念值还是10%，再这样下去，惩罚就要触发了，“我只是想帮你把孩子抱出来，让他和你团聚，你相信我！”

纸人盯着他的眼睛，墨点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就在这时，周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苏砚发来的消息：“祠堂找到2盏灯，善念值提升到15%，你那边怎么样？”

看到“善念值15%”，周昭心里更急了，还差5%就要到20%了，可纸人还是不肯相信他。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苏砚给的平安符，放在纸人手里：“这是能驱邪的平安符，我把它给你，要是我伤害你或者孩子，它就会失效，好不好？我只是想帮你，没有别的意思。”

纸人握着平安符，沉默了几秒，终于慢慢松开了手：“好……我相信你一次。要是你骗我，我就把你永远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做替身。”

周昭松了口气，他弯腰钻进棺材底部的洞里，里面空间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他伸手摸索，很快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是个用布做的婴儿玩偶，身上穿着和肚兜同款的小衣服，眼睛是用黑纽扣做的，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找到了！”他抱着婴儿玩偶爬出来，递给纸人。纸人接过玩偶，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脸上的泪痕慢慢消失，寿衣也变得干净起来。

血红色的系统灯笼突然亮了起来，机械音带着一丝波动：“成功化解纸人（张九斤之妻）对孩子的执念，善念值+10%，当前善念值20%，惩罚解除。已找到引魂灯2盏，可点燃当前找到的2盏引魂灯。”

周昭心里一喜，他拿起棺材里的引魂灯，刚想点燃，突然听到后院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踹开了门。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站在门口，身材高大，右臂上缠着黑色的布条，布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军刀，看到周昭和纸人，眉头一皱，骂道：“妈的，又是这玩意儿！老子最烦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他举起军刀，朝着纸人砍过去，周昭赶紧拦住他：“别砍！她不是坏人，她只是个有执念的魂灵！”

“魂灵？”男人冷笑一声，一把推开周昭，“在老子眼里，这些东西都是要人命的恶鬼！你小子要是不想死，就别拦着我！”

就在军刀快要碰到纸人的时候，男人右臂的布条突然炸开，露出一块黑色的木头，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散发出寒光。木头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动朝着纸人刺过去，纸人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周昭大喊着扑过去，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黑色木头刺中纸人的瞬间，系统灯笼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检测到玩家陆沉对善念载体（纸人）发起攻击，善念值-10%，当前善念值10%，惩罚预警触发，10分钟后将出现皮肤溃烂。”

周昭愣住了，他看着那个叫陆沉的男人，又看了看逐渐消散的纸人，心里又急又气：“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已经没有恶意了！你看，系统都扣善念值了！”

陆沉收起军刀，瞥了眼系统灯笼，满不在乎地说：“扣就扣呗，总比被这玩意儿害死强。老子当兵的时候，见多了这种装可怜的邪祟，不先下手为强，死的就是自己。”

他走到棺材边，拿起那盏还没点燃的引魂灯，又看了看周昭手里的灯：“你找到两盏了？算你运气好，要不是老子来了，你早被这纸人拖进棺材里了。”

周昭还想反驳，手机却突然收到苏砚的消息：“祠堂里有不对劲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我可能遇到危险了，你快过来！”

看到消息，周昭也顾不上和陆沉争执了，他抓起引魂灯，对陆沉说：“我朋友在祠堂遇到危险了，我们先去救她！”

陆沉挑了挑眉，跟着他朝着祠堂跑去，右臂的镇魂木还在微微发光，只是这次，光芒里似乎多了一丝暗红色的纹路。

下集预告：苏砚陷祠堂危机，民俗笔记揭灭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