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邻居”》

《楼道里的“邻居”》

搬进老楼的第三个晚上，我被门外的脚步声吵醒。

凌晨两点，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呻吟，有人拖着脚步从三楼往下走，每踩一级，就伴随一声黏腻的“啪嗒”，像鞋底沾了湿泥。我住二楼，那脚步声却在我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是指甲刮擦防盗门的声音——“沙沙，沙沙”，轻得像春蚕啃桑叶。

我屏住呼吸贴在门后，猫眼外一片漆黑。老楼的声控灯早坏了，可刚才明明没听到有人跺脚亮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细弱又飘忽：“能借我点水吗？我家停水了。”

声音就在门缝边，近得像有人把嘴贴在门上。我刚想回话，突然想起房东说的话：“这楼里就住你一户，三楼四楼早空了。”

冷汗瞬间爬满后背。我摸到手机想照猫眼，手指却抖得按不开锁屏。门外的刮擦声还在继续，那女人又开口了，声音里多了点委屈：“我真的很渴……你听，我的水都流光了。”

“啪嗒。”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我手背上。

我猛地抬头，只见猫眼上方的门缝里，正往下滴着浑浊的水，水里还混着几缕黑色的长发。而那刮擦声，不知何时变成了指甲抠挖门缝的声音——“咔哒，咔哒”，像是要把木头抠穿。

“你怎么不开门呀？”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我就在你门后呀，你看……”

我疯了似的后退，手机“哐当”掉在地上。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我看见映在墙上的影子——门后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长发贴在脸上，双手正抓着门框，而她的脚，根本没沾地。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行李就往楼下冲。路过一楼楼道时，墙上贴着张泛黄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下面写着：“三年前失踪，最后出现于本楼三楼，身穿白色连衣裙。”

风从楼道窗吹进来，寻人启事“哗啦”翻了个面，背面是一行用红笔写的字，墨迹像未干的血：“她还在找水喝哦。”

我跑到楼下，回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窗帘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白色的影子正对着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