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病房的“换药时间”》

《午夜病房的“换药时间”》

夜班护士林晓推着手推车走在住院部走廊，凌晨三点的灯光惨白得像裹尸布。307床的老周今晚格外安静，往常这个点总该喊着伤口疼，可现在病房里连呼吸声都没有。

“周叔，该换药了。”她敲了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时，窗帘被风掀起个角，月光刚好照在空病床上——床单平整，连枕头都没动过，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个打开的药瓶，标签上“氯化钾”三个字泛着冷光。

林晓心头一紧，刚要拿手机汇报，身后突然传来拖鞋蹭地的声音。“护士，我伤口疼。”老周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她猛回头，却看见老周穿着病号服站在阴影里，右手捂着肚子，指缝间渗出来的不是血，是暗黑色的药液。

“您、您不是在……”林晓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老周的肚子上，赫然贴着一张昨天刚换的纱布，而纱布边缘，正缓缓渗出和他指缝间一样的药液，顺着衣摆滴在地上，在瓷砖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黑圈。

“换药啊。”老周慢慢走近，脸从阴影里露出来——他的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嘴角却往上翘着，“昨天你给我换的药，好像不太对。”

林晓后退一步，手推车“哐当”撞在墙上，药盒掉了一地。她这才发现，地上的黑圈里，正慢慢浮起一个个白色的标签，全是“氯化钾”，和床头柜上的一模一样。

“你看，”老周指着自己的肚子，纱布突然“刺啦”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的皮肤——那上面没有伤口，只有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针孔里都插着一根细细的输液管，管子另一头，正连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看不见尽头的黑线，“这些管子，一直在给我‘换药’呢。”

走廊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林晓瞥见手推车上的时钟，指针正卡在三点零三分，和昨天给老周换药的时间分毫不差。这时，老周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衣领钻进去：“现在，该给你换药了。”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周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纱布，上面浸满了暗黑色的药液，慢慢凑近她的脖子——而天花板上，更多的黑线正像蛇一样垂下来，朝着她的方向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