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跪着求活命我连收都不想收
翌日破晓，天光微熹，沉闷的钟声便已响彻皇城内外。
圣旨传下，逆犯李崇安押赴午门，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公开问罪。
这道雷厉风行的旨意，无疑是天子在向整座京城宣告，一场持续了数年的党争，终于迎来了血腥的终章。
百官列班，神情肃穆，午门外刑台高筑，肃杀之气弥漫。
然而，这场风暴的真正核心，镇北王府的萧尘，却并未出现在那拥挤的人潮之中。
与午门相隔数条街巷的一座茶楼顶层雅间，萧尘凭栏而坐，指尖轻捻着温热的茶盏，目光平静地投向远处那片喧嚣的中心。
他的身侧，秦烈躬身而立，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主上，天牢那边传来消息。犯官昨夜三度撞墙求死，皆被狱卒拦下。”秦烈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狱卒说，他嘴里一直颠三倒四地念叨着‘剧本’二字，像是彻底疯了。”
萧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轻啜一口茶，滚烫的茶水滑入喉中，他眼底的幽深却比寒潭更冷。
“他没疯。”他淡淡开口，“他只是终于意识到，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改写所有人的命运，可悲的是，他连那根线头都抓不住。”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龙涎香饼，香气沉郁，闻之令人心神恍惚。
他将香饼递给秦烈：“送去天牢，在李崇安的囚室里点上。让他做个好梦——梦见自己是如何被砌成了京观的第一块碑石。”
秦烈心中一凛，接过香饼的手微微一颤，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午门之外，审判已然开始。
裴延年倒台后留下的御史台左都御使一职，已由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官员接任。
此人曾是镇北王麾下悍将，因伤退伍后转入文职，今日作为主审，其言辞之犀利，丝毫不亚于昔日手中长枪。
“罪臣李崇安！其罪一，勾结外寇，私通北狄，出卖军情，致我大胤边军三千将士埋骨沙场！”
“其罪二，私自调动边防军，意图构陷忠良，谋害镇北王府满门！”
“其罪三，结党营私，构陷同僚，草菅人命，图谋兵变！”
一条条罪状，如同一记记重锤，伴随着呈上的铁证，狠狠砸在李崇安的脊梁上。
每一项，都足以让他死上十次。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李崇安，在如山的铁证面前，彻底崩溃了。
他跪伏于地，浑身筛糠般颤抖，忽然，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监斩席上的皇帝，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那是个魔鬼！他不是人！他能在梦里改写别人的命格！他……”
全场哗然！
百官交头接耳，面露惊疑。
一个权倾朝野的重臣，临死之前竟说出如此疯癫之语？
就连龙椅上的皇帝，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气氛诡异到极点的一刻，一名小宦官手捧一卷黄绸卷轴，脚步匆匆地从殿内奔出，尖着嗓子高喊：“圣上有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小宦官展开卷轴，高声宣读。
那并非圣旨，而是一份被意外发现的“天机谶文”，由司天监呈报，据说是从一座古观中寻得。
卷轴之上，只有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妖星临朝，乱臣自噬。”
这八个字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更令人震惊的是，谶文之侧，还附着一道密旨的副本。
那竟是数月前，镇北少主萧尘秘密递交皇帝的奏折，称自己曾于北境夜观天象，预言李党必将自我覆灭，朝中将有大乱！
此物本是绝密，不该现世。
却“恰好”被一位伺候皇帝的老太监无意中听到了传言，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战战兢兢地将此事连同谶文一并呈报了上去。
证据、谶文、预言，三者环环相扣，形成了一条完美的天命锁链。
皇帝手握着那份奏折副本，沉默了良久，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与疲惫：“此乃天意，非人力可回天。”
一言定鼎！
舆论瞬间逆转！
方才还对李崇安疯言疯语感到困惑的百官，此刻纷纷恍然大悟，继而转向了对萧尘的无限敬畏。
“原来少主早已洞察天机！”
“神机妙算，真乃国之栋梁！”
“李崇安之流，不过是应了天数的跳梁小丑罢了！”
赞颂之声此起彼伏，再无人关注刑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罪人。
李崇安听着耳边从窃窃私语到高声称颂的转变，看着那一张张从怀疑变为崇敬的脸，他终于明白了萧尘的手段。
杀人，更要诛心。
退朝之后，韩破虏匆匆赶回茶楼，带回了最新的消息：“主上，李崇安被押回天牢后，精神彻底垮了。他像条疯狗一样哀求着，说一定要见您一面，他有惊天秘密相告。”
萧尘端起桌上的酒杯，眼中尽是嘲弄的冷笑：“他现在嘴里的秘密，要么是引我入局的陷阱，要么是毫无价值的废话。”
话虽如此，他还是站起身来，走下茶楼。
秦烈早已备好马车，将彻底失去人形的李崇安从天牢提出，带到了镇北王府外的一条僻静巷口。
萧尘并未下楼，而是立于王府二楼的露台之上，月光为他披上一层银霜，宛如神祇，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巷中那个蜷缩在地的身影。
李崇安被两名护卫架着，他艰难地抬起头，仰望着那个让他从云端跌入地狱的年轻人，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萧尘！我知道大周余孽的藏身之地！我知道他们最大的秘密！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可以做你的狗！”
为了活命，他抛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大的筹码。
露台之上，萧尘静静地听着，随即端起酒杯，在李崇安充满希冀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尽，杯落。
他才用一种淡漠到近乎残忍的语气，缓缓开口：“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清醒地活着，看着所有曾经与你对视的人，都低下头颅，怕你。”
他拂袖转身，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飘散在夜风里。
“让他活着——但从今天起，每天给他换一间不同布置的牢房。”
当夜，萧尘的卧房内，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期响起。
【《权臣末路之局》剧本关键节点已完成，世界线偏离度达到89%，奖励天命点1300点。】
紧接着，眼前的虚幻界面上微光流转，浮现出一个全新的选项。
【能力灌顶·白起·战场直觉（主动技能）：可在战斗开始前，清晰感知到敌军主力部署方向与防御薄弱环节，持续半日。】
萧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
一瞬间，一股磅礴浩瀚的杀伐之气冲入他的识海！
眼前不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尸山血海，耳边响起了千万军马奔腾的轰鸣与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无数的战阵变化，无数的兵法韬略，如同烙印一般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许久，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本就深邃的眸子，此刻竟仿佛蕴藏着一片真正的铁血战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目光越过京城的万家灯火，投向墙上悬挂的那副大胤疆域舆图。
“李崇安，不过是别人笔下的一枚弃子……”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现在，是时候去找找那个给我写剧本的人了。”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舆图上冰冷的北境防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不加掩饰的，属于神魔的炽热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