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章 毒计与真心,王爷的维护

许池听的日子渐渐“顺”了些。

杨鑫霖似乎真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派江瑞去查黑石渡,果然查到了水底暗滩。三月水浅时,粮草竟真的从那里顺利运过,解了边境燃眉之急。

消息传回王府时,杨鑫霖正在书房看密信。许池听端着刚泡好的茶进去,就见他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不像对旁人那般冰冷,倒带着点……暖意?

“王爷,茶。”她把茶盏放在案上,刚想退开,却被他叫住。

“许池听。”

“奴婢在。”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是前日她搬重物时不小心被木刺划伤的小口子,还贴着块草药布。“伤怎么样了?”

许池听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个:“不碍事了,谢谢王爷关心。”

“嗯。”他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推到她面前,“拿着。”

许池听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瓶晶莹剔透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王爷,这太贵重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他语气不容置疑,视线重新落回密信上,却补充了一句,“府里的伤药糙,这个好用。”

许池听捏着锦盒,指尖有些发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细心。她低头福了福身:“谢王爷。”

走出书房时,阳光正好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摸了摸怀里的药膏,心里那点“跑路”的念头,又淡了几分。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歇。

杨鑫霖在边境打了胜仗,朝堂上那些对他不满的宗室和旧臣,越发坐不住了。他们不敢明着动他,便把主意打到了王府内部。

这日,是太后的寿辰,按例要进献寿礼。杨鑫霖准备的寿礼是一对羊脂玉如意,由云雨负责装箱封存。

许池听路过库房时,正好撞见云雨的贴身小丫鬟在偷偷摸摸地往锦盒里塞东西,动作鬼祟。她心里起了疑,没敢声张,悄悄退了出去。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石枳意撞见她,担忧地问。

许池听把刚才看到的事一说,石枳意吓得脸都白了:“我的天!你没看错吧?云姐姐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给太后的寿礼!”

许池听皱眉:“她往里面塞了个小纸包,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往太后的寿礼里塞东西,要么是想栽赃王爷不敬,要么是想借寿礼动手脚……无论哪种,都是杀头的大罪!

“不行,得告诉王爷!”许池听当机立断。

可她只是个小丫鬟,哪有机会单独见王爷说这事?更何况,云雨是管事大丫鬟,她空口白牙去告状,谁会信?

正急得团团转时,江瑞走了过来,见她神色慌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池听咬了咬牙,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江瑞。她知道江瑞是王爷的心腹,虽然对自己一直警惕,但在这种大事上,应该不会徇私。

江瑞听完,脸色骤变:“你确定看清楚了?”

“确定!那丫鬟塞东西时,锦盒的锁扣还没扣上,我看得真真的!”

江瑞没再多问,立刻转身去找杨鑫霖。

许池听看着他的背影,心提到了嗓子眼。希望还来得及。

 

半个时辰后,杨鑫霖让人把准备送进宫的寿礼锦盒抬到了书房。

云雨也被叫了过来,见锦盒被打开检查,脸色微变,却依旧强作镇定:“王爷,这是怎么了?寿礼已经备好,该启程了。”

杨鑫霖没看她,只对江瑞点头。

江瑞上前,仔细检查锦盒,果然在玉如意的缝隙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小纸人——纸人胸口写着太后的生辰八字,还用针扎着!

“啪!”

杨鑫霖猛地一拍桌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如刀般射向云雨:“云雨,这是你干的?”

云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如纸,连连磕头:“不是奴婢!王爷饶命!真的不是奴婢!”

“不是你?”江瑞冷声道,“方才许丫鬟亲眼看见你的贴身丫鬟往锦盒里塞东西,你还敢狡辩?”

云雨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看向站在角落的许池听,眼神里满是怨毒:“是你!是你陷害我!”

“我没有!”许池听挺直脊背,迎上她的目光,“我只是碰巧看见了,如实禀报而已!”

“够了。”杨鑫霖冷冷开口,“把云雨的贴身丫鬟带上来。”

那小丫鬟早就被江瑞抓住了,一审就全招了——是云雨指使她干的,说事成之后,让她脱了奴籍。

人证物证俱在,云雨再也无法抵赖,瘫软在地。

杨鑫霖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太后待你不薄,王爷也从未亏待过你,你竟勾结外人,行此阴毒之事。”他顿了顿,声音冷冽,“拖下去,杖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云雨的哭喊声响彻书房,却没能换来一丝怜悯。

很快,哭喊声消失在院外。

书房里一片死寂。

杨鑫霖看向许池听,她脸色也有些白,显然是被这场面吓到了,但眼神依旧清亮,没有躲闪。

“这次,多谢你。”他开口,声音缓和了些。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这盆脏水泼下来,就算他能自证清白,也难免落个“治府不严”的罪名,被政敌抓住把柄。

“这是奴婢该做的。”许池听低下头,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杖毙”,古代的刑罚,比她想象中更残酷。

杨鑫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温热的掌心贴在背上,许池听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审视,只有清晰可见的……维护?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忙低下头:“谢……谢王爷。”

杨鑫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收回了手:“以后,书房的事,你多上心。”

这句话,几乎是把书房的管事权,变相地交到了她手上。

站在一旁的江瑞愣住了。王爷这是……要抬举这个小丫鬟?

 

云雨被杖毙后,王府里的人看许池听的眼神都变了。有敬畏,有羡慕,也有嫉妒,但再也没人敢轻易刁难她。

杨鑫霖对她也越发不同。

他会让她坐在一旁研墨,自己处理政务时,偶尔会跟她说上几句话,问她“这个字写得如何”“这茶是不是太浓了”;他会把宫里赏赐的点心分给她一半,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眼神柔和;他甚至会在她值夜打瞌睡时,悄悄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袍。

这些细微的温柔,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渗透进许池听的心里。

她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身上冷冽的龙涎香,习惯他偶尔的沉默和偶尔的开口。她甚至会在他处理政务累了时,笨拙地讲个现代的冷笑话,看他皱着眉却没打断的样子,偷偷开心。

“池听,你跟王爷……是不是有点太近了?”石枳意忧心忡忡地说,“他是王爷,你是丫鬟,这身份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许池听的心沉了沉。

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感情这东西,哪里是身份能挡得住的?

她看着窗外王府的高墙,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或许,不跑路也可以?

 

这日,杨鑫霖从宫里回来,脸色很难看。许池听递上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眼神里带着酒后的猩红和压抑的怒火:“许池听,你说……这世上,是不是只有权力最可靠?”

许池听被他抓得生疼,却没挣扎。她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孤独,轻声说:“权力能护人,却也能累人。王爷……有时候,也可以歇歇的。”

杨鑫霖看着她,眼神复杂。

这世上的人,要么怕他的权,要么图他的权,只有这个小丫鬟,会劝他“歇歇”。

他猛地用力,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许池听猝不及防,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熟悉的龙涎香混合在一起,心脏狂跳不止。

“王爷……”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贴在她耳边,“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许池听僵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

窗外月光正好,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仿佛为这森严的王府,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许池听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默默想:

或许,她可以不用攒钱跑路了。

或许,留在他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她不知道,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将会把她卷入更深的权谋漩涡,而她与他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身份,还有跨越时空的距离和无数未知的挑战。

但至少此刻,她愿意相信怀里的温度,是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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