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四章 风波再起,心意昭然
自那夜的拥抱后,王府的空气仿佛都变了味。
杨鑫霖待许池听越发不同。他会在处理完政务后,叫她陪自己在院子里散步,听她讲些“乡下见闻”——其实多半是许池听改编的现代小故事,他却听得认真;他会把她的月钱翻了三倍,理由是“书房打理得好”;甚至有一次,他见她对着窗外的海棠花发呆,竟让人把那株海棠移栽到了她住的小院窗下。
这些举动,在旁人眼里,早已超出了“主子对得力丫鬟”的范畴。江瑞看在眼里,几次想劝,却被杨鑫霖一个眼神堵了回去——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分明是势在必得。
许池听心里像揣了只小鹿,整日惴惴又窃喜。她开始学着为他缝制贴身的荷包,在他伏案时为他轻轻按揉额角,甚至敢在他偶尔出错时,小声提醒一句“王爷,这个字好像写错了”。
杨鑫霖从不恼,反而会低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哦?那你说,该怎么写?”
一来二去,府里渐渐有了流言,说这位小丫鬟怕是要被抬成侧妃了。
石枳意急得团团转:“池听,你可得想清楚!侧妃也是妾,何况王爷府里从未有过姬妾,你这一去,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许池听嘴上不说,心里却明镜似的。她怕的不是流言,是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是那道深不见底的阶级鸿沟。她偶尔会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这双手,既握过现代的键盘,也执过古代的笔墨,可终究,能握住他的手吗?
麻烦终究还是找上了门。
这次发难的是户部尚书李嵩。李嵩是先帝旧臣,一向与杨鑫霖政见不合,暗中结党,屡次给摄政王使绊子。他听说杨鑫霖对一个小丫鬟“宠上天”,便动了歪心思。
这日早朝,李嵩突然上奏,说摄政王府“宠妾灭妻”(虽无正妻,却暗指宠丫鬟失了体统),还拿出几张“证据”——竟是许池听在书房给杨鑫霖研墨、两人在院子里说话的画面,被人画了下来,添油加醋说成“白日宣淫”。
“陛下,”李嵩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摄政王乃国之柱石,岂能为一介贱婢动摇心志?此风绝不可长啊!”
小皇帝年幼,哪里懂这些,只怯怯地看向杨鑫霖。
杨鑫霖站在殿中,一身朝服,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已结了冰。“李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本王府中之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王爷息怒!”李嵩梗着脖子,“臣是为了朝廷!为了江山社稷!那丫鬟来历不明,恐是敌国奸细,迷惑王爷啊!”
这话阴毒至极,直接给许池听扣上了“奸细”的帽子。
杨鑫霖冷笑一声:“奸细?李大人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便是诽谤!按大启律,诽谤亲王,当斩!”
他周身的威压散开,殿上众臣吓得不敢作声。李嵩也没想到杨鑫霖竟护得如此明目张胆,一时语塞。
最终,小皇帝拍板:“王叔做事有分寸,李尚书退下吧。”
早朝散后,杨鑫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那几个散播流言、给李嵩递“证据”的奴才,全杖责三十,发卖到了最偏远的庄子。
许池听在书房等着,见他回来,脸色阴沉,心里咯噔一下:“王爷,宫里……出事了?”
杨鑫霖没说话,走到她面前,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怕吗?”他问,眼神锐利,“怕被人说‘贱婢’,怕被冠上‘奸细’的名头?”
许池听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反而反手握住他的手,眼神清亮:“不怕。我没做过,王爷信我就够了。”
她的坦然和信任,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杨鑫霖心头的戾气。他看着她,喉结滚动,突然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上次雨夜的试探,带着不容错辨的炽热和占有。许池听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笨拙地回应,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能煎蛋。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杨鑫霖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许池听,你听着——”
“从今往后,本王护着你。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本王诛他九族。”
“你不是什么贱婢,也不是奸细。你是……本王的人。”
许池听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害怕,是激动,是委屈,是终于等到一句“我护着你”的释然。她用力点头,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嗯。”
经此一事,杨鑫霖护着许池听的心思,算是彻底摆在了明面上。朝堂上虽仍有非议,却再没人敢明着找她麻烦。
杨鑫霖开始教她读书写字。他坐在书案后,她站在旁边,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他的掌心温热,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这个‘霖’字,是王爷的名字吗?”许池听看着纸上遒劲的字迹,小声问。
“嗯。”他低头看她,“想学?”
“想。”
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名字拆开来教她,指尖划过她的掌心,痒痒的,像有电流窜过。
一日,杨鑫霖处理西北战事的奏报,眉头紧锁。许池听凑过去一看,原来是边境缺医少药,伤兵死亡率极高。
她想起现代的战地急救知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王爷,奴婢听老人说,伤口化脓了,用烈酒煮过的针挑开,再敷上晒干的艾草灰,能好得快些。还有,喝的水要烧开了再喝,不然容易拉肚子……”
这些都是现代最基础的卫生常识,在古代却未必普及。
杨鑫霖眼睛一亮,立刻让人把这些法子记下来,快马送往西北军营。
半个月后,边境传回消息:按许池听的法子处理,伤兵死亡率降了三成!
杨鑫霖看着奏报,哈哈大笑,一把将许池听抱起来,转了个圈:“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许池听被他转得头晕,却笑得眉眼弯弯。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新的危机悄然而至。
李嵩贼心不死,竟派人查许池听的来历。原主是个孤女,被卖进王府前的经历本就模糊,李嵩硬是编造出一套“证据”,说她是前朝余孽,潜入王府是为了报仇。
他甚至买通了一个曾与原主同村的奴才,让他在宫宴上“指证”许池听。
宫宴那日,许池听作为“王爷身边得力的丫鬟”,被允许跟着去了。她穿着一身得体的浅绿色宫装,安静地站在杨鑫霖身后,心里却隐隐不安。
果然,酒过三巡,李嵩突然发难,让人把那个“同村奴才”带了上来。
那奴才跪在地上,指着许池听,声泪俱下:“就是她!她是前朝叛臣之女!当年她家被抄,她侥幸逃脱,就是为了找摄政王报仇啊!”
满座哗然。
许池听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她不怕别的,就怕杨鑫霖信了这套鬼话。
她看向杨鑫霖,他正看着她,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王爷,”李嵩咄咄逼人,“此女身份可疑,留着必是后患,恳请王爷将她交由刑部审问!”
杨鑫霖没理李嵩,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许池听面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暖,瞬间驱散了她的寒意。
“本王的人,”他声音朗朗,传遍整个大殿,“本王信得过。”
“至于前朝余孽?”他冷笑一声,看向那个奴才,“你说她是叛臣之女?可本王查过,前朝叛臣许家满门抄斩,无一活口。你这谎话,编得也太不高明了。”
原来,他早就查过原主的底细。
那奴才脸色骤变,瘫软在地。
杨鑫霖没再看他,只是对小皇帝说:“陛下,李尚书构陷忠良(指自己),污蔑无辜,按律当革职查办,交由三司会审。”
小皇帝立刻点头:“准奏。”
李嵩面如死灰,被侍卫拖了下去。
宫宴不欢而散。
回去的马车上,许池听靠在杨鑫霖怀里,还在发抖。
“吓到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
“嗯。”她抬头看他,眼眶通红,“王爷,你为什么……这么信我?”
杨鑫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是你。”
没有多余的解释,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许池听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她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马车驶进王府,月色正好。杨鑫霖抱着她下车,径直走向自己的寝殿。
“王爷……”许池听有些害羞。
“今晚,睡这里。”他不容置疑地说,抱着她走进内室,“从今天起,你不必再睡那小院了。”
他为她褪去外衣,动作轻柔,眼神里的情意浓得化不开。
“许池听,”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本王不会让你做侧妃,也不会让你做妾。”
许池听愣住了。
“等本王处理完朝堂的事,便奏请陛下,以正妃之礼,娶你过门。”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一颗石子,在她心湖里激起千层浪。
许池听看着他,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次,是幸福的泪水。
她用力点头:“好。”
窗外,海棠花悄然绽放,香气弥漫。
她曾以为穿越是地狱开局,却没想到,能在这古代王府,遇到一个愿意为她对抗全世界的人。
身份的差异,时空的距离,朝堂的风波……或许都还在,但只要身边有他,她什么都不怕了。
后来,杨鑫霖果然履行了承诺。
他肃清了朝堂上的反对势力,李嵩被查出通敌叛国,斩立决。然后,他奏请小皇帝,要迎娶府中丫鬟许池听为正妃。
满朝哗然,却无人再敢反对。
大婚那日,摄政王府张灯结彩,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许池听穿着凤冠霞帔,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笑了。
杨鑫霖走进来,从身后抱住她:“在想什么?”
“在想,”她转身,搂住他的脖子,“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攒钱跑路了?”
杨鑫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低笑出声:“跑?你想去哪?本王的怀抱,还不够你待的?”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窗外的阳光正好,映着一对璧人,岁月静好。
或许,穿越到这个时代,遇到他,就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
那些权谋诡计,那些身份差异,终究抵不过一句“我信你”,一声“我娶你”。
往后余生,她会用现代的智慧,陪他一起治理这万里江山;而他,会用一生的宠爱,护她岁岁无忧。
王爷的穿越小丫鬟,最终成了他独一无二的王妃。
这结局,甚好。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