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章 越界的吻与赌约的阴影
杨鑫霖接许池听放学的事，很快在学校传开了。
有人说看到校霸骑着摩托车，乖乖女坐在后座，两人看起来“很般配”；也有人说许池听“学坏了”，被杨鑫霖带坏了；还有人等着看这场“校霸追乖乖女”的戏码最终如何收场。
许池听一开始很在意别人的眼光，每次坐杨鑫霖的车都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杨鑫霖似乎毫不在乎，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甚至会故意在人群最多的时候冲她喊：“许池听，快点！”
渐渐地，许池听也麻木了。她发现，当她不再刻意关注别人的议论时，那些声音似乎也没那么刺耳了。而且，和杨鑫霖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他会带她去吃学校门口最脏但最好吃的路边摊，看着她皱着眉头又忍不住把一串烤鱿鱼吃完的样子，笑得像个傻子；他会带她去网吧，教她玩最简单的游戏，在她输得哇哇叫的时候，一边嘲笑她笨，一边不动声色地帮她赢回来；他甚至会在她晚自习晚归时，骑着摩托车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看到她安全进了小区才离开。
这些细微的举动，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融化了许池听心里的防线。她开始期待每天放学的相遇，开始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甚至会在他没来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
石枳意看着她的变化，急得跳脚：“池听，你真的被他迷住了？他可是杨鑫霖啊！你忘了他以前多混蛋了？”
“他现在……好像不那么混蛋了。”许池听小声反驳，脸颊微红。
“那也是他装的！”石枳意恨铁不成钢，“你别被他骗了！”
许池听没说话。她知道石枳意是为她好，但她心里的感觉不会骗人。她能感觉到，杨鑫霖对她的好，不是装出来的。
杨鑫霖也在变。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逃课打架，虽然还是不怎么爱学习，但至少不会在课堂上故意捣乱了；他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再整天穿着那件皱巴巴的夹克，头发也梳得整齐了些；江瑞他们起哄让他“快点完成赌约”时，他会皱着眉头呵斥他们“别瞎说”。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看到她吃路边摊时满足的笑脸，或许是听到她玩游戏时气鼓鼓的抱怨，又或许，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她因为自己而脸红心跳的样子。
他开始害怕这场赌约。不是怕输，而是怕当真相揭开时，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那种信任和依赖的眼神，如果变成厌恶和憎恨，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受不了。
“霖哥，差不多了吧？”江瑞看出了他的犹豫，“一个月快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
“什么都不打算。”杨鑫霖打断他，语气烦躁，“这场赌约，作废。”
江瑞愣住了：“作废？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杨鑫霖别开脸，“以后别再提了。”
他不能失去她。至少现在不能。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天学校举办文艺汇演，许池听作为主持人，穿着漂亮的礼服，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杨鑫霖坐在台下，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她。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时穿着校服、埋头读书的女孩，竟然可以这么耀眼。
演出结束后，外面下起了大雨。许池听没带伞，正站在门口发愁，杨鑫霖拿着一把伞走了过来。
“我送你回去。”
“嗯。”许池听点点头，和他一起走进雨幕。
雨声淅淅沥沥，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的肩膀时不时会碰到一起。许池听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让她心跳加速。
走到小区门口的小巷子里，杨鑫霖突然停下脚步。
“许池听，”他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许池听的心跳得飞快，预感到他要说什么。
“我……”杨鑫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他想说他喜欢她，想说那场赌约的事，想祈求她的原谅。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喜欢你。”
许池听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杨鑫霖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心里一横，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带着雨水凉意和少年人炽热情感的吻。笨拙，生涩，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许池听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却没有推开他。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礼服，可她却感觉不到冷，因为他的怀抱很暖，他的吻很烫。
不知过了多久，杨鑫霖才松开她。两人都喘着气，眼神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我……”许池听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别说，”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什么都别说，让我再抱一会儿。”
许池听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羞涩，有慌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蜜。
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有点霸道、有点幼稚，却又让她心动的少年了。
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彻底变了。
他们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在晚自习后偷偷溜出去压马路。杨鑫霖会把她冰凉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会在她看书时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会在她被老师批评时站出来替她说话。
许池听也会在他打球时，给他递水擦汗；会在他惹麻烦时，皱着眉头教训他；会在他不开心时，笨拙地安慰他。
她为他打破了太多规则：第一次逃课，第一次撒谎，第一次和父母吵架，第一次在全校面前和他牵手。
石枳意看着她的变化，既担心又无奈：“池听，你真的想好了吗？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许池听笑了笑，眼神坚定，“但我喜欢他。”
杨鑫霖也为她改变了太多：收敛了脾气，远离了以前的狐朋狗友，甚至开始努力学习，想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学。
江瑞看着他的变化，摇着头说：“霖哥，你真是栽在她手里了。”
杨鑫霖没反驳，只是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知道自己栽了，而且栽得心甘情愿。
只是，那场赌约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心头。他越来越害怕，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他想，等高考结束，等他们考上大学，他一定会告诉她真相，无论她会不会原谅他。
可他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
那天是许池听的生日，杨鑫霖特意请了假，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他买了蛋糕和礼物，想在她放学的时候送给她。
可他刚走到学校附近的巷口，就听到了江瑞和几个以前的兄弟在说话。
“霖哥这次是来真的啊，为了许池听，连我们都不怎么联系了。”
“可不是嘛，想当初那场赌约，谁能想到他会动真感情……”
“嘘！小声点！这事可别让许池听知道，不然有霖哥好受的……”
后面的话，杨鑫霖没听清。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看到许池听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身体僵硬。
她听到了。
她什么都听到了。
杨鑫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上前解释，想告诉她他是真心的，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许池听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距。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然后，她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巷子，背影决绝，没有回头。
杨鑫霖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蛋糕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像他此刻的心。
他知道，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那场荒唐的赌约，终究还是成了刺向他们爱情的最锋利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