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七章 落叶里的告白与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那天，（7）班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许池听被石枳意和云雨拉着挤进去，目光落在成绩单顶端——她依旧是年级第一，红色的字迹耀眼。

“池听你太厉害了！”石枳意抱着她的胳膊晃，“快看霖哥！”

许池听顺着她的目光往下找，在班级中游的位置看到了“杨鑫霖”三个字。数学成绩赫然变成了“76”，总分比上次提高了近百分，红色的进步箭头醒目得像在发光。

“哇！霖哥这是坐火箭了吧？”江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夸张的惊叹，“76分！比我还高！”

杨鑫霖站在人群外，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朵却悄悄红了。许池听朝他看过去，他正好也抬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别开视线，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放学时，杨鑫霖在教学楼门口等她。秋日的风卷着落叶飘过，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背着双肩包，像所有等待同学的少年，只是眼神里的期待藏不住。

“恭喜你。”许池听走到他身边，笑着说，“进步很大。”

“一般般。”他故作淡定，脚下却无意识地踢着一颗小石子，“还不是因为……你教得好。”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像怕被风吹走。许池听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踢了踢脚下的落叶：“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杨鑫霖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这个，给你。”

保温杯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小熊图案，和他的风格完全不搭。“我奶奶熬的冰糖雪梨，说秋天喝这个润喉。”他解释，耳根红得更厉害了，“你不是要参加数学竞赛吗？多喝点，润嗓子。”

许池听接过保温杯，入手温热。打开盖子，清甜的梨香扑面而来，暖得她心里都化了。“谢谢你，还有奶奶。”

“不用谢我奶奶。”他飞快地说，又觉得不妥，补充道，“谢我就行。”

许池听被他逗笑了，仰头看他。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脸上，给他的轮廓镀了层柔和的边，连平日里有点凶的眉峰，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杨鑫霖。”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他低头看她，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

“你……”许池想听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成，“周末有空吗？竞赛辅导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的雪梨汤。”

“有空！”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生怕她反悔，“辅导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下午四点。”

“好。”

数学竞赛辅导在市图书馆，杨鑫霖果然准时等在门口。他穿了件干净的卫衣，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瓶温热的牛奶和一个三明治。“给，垫垫肚子。”

许池听接过，心里暖暖的：“你还没吃吗？”

“等你一起。”

两人找了家安静的面馆，面对面坐着。杨鑫霖不太会用筷子，夹面条时总掉，许池听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给他：“给你。”

“你不吃？”

“我不太喜欢吃蛋黄。”她撒谎。其实她很喜欢，但看他刚才盯着菜单上的荷包蛋看了很久，知道他想吃。

杨鑫霖没怀疑，把荷包蛋咬了一大口，眼睛亮晶晶的：“这家面真好吃。”

“嗯，我以前常来。”

“那以后……我们常来。”他说得自然，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许池听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低头吃面，没敢接话。

吃完饭往家走，路过一个小公园，杨鑫霖突然拉着她的手腕跑了进去。“干嘛？”许池听被他拽着，心跳得飞快。

他在一棵银杏树下停下，转身看着她。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像铺了层地毯，夕阳透过枝叶洒下来，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

“许池听。”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发颤，却异常认真，“我好像……喜欢你。”

许池听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呼吸都停了。她看着他紧张得攥紧的拳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里清晰的自己，突然觉得，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哽咽，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嗯？”杨鑫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你……嗯是什么意思？”

许池听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就是……我也喜欢你的意思。”

杨鑫霖彻底僵住了，手还保持着攥拳的姿势，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鹿。过了好几秒，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生怕她跑了。

“许池听，”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抑制不住的狂喜，“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许池听回抱住他，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像灌满了蜜糖，“杨鑫霖，我喜欢你。”

秋日的风卷着银杏叶飘过，落在两人相拥的肩上。少年的拥抱有点笨拙，却带着满满的珍视；少女的回应有点羞涩，却藏着坚定的勇气。

那些藏在欺负里的在意，那些躲在别扭后的关注，那些晚自习的灯光，图书馆的阳光，终于在这个落叶纷飞的午后，酿成了最甜的告白。

属于他们的青春，才刚刚开始最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