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六章 图书馆的阳光与藏不住的心意

周末的图书馆格外安静，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阳光混合的味道。

许池听提前十分钟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摊开数学竞赛的复习资料。刚看没两页，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杨鑫霖背着双肩包，站在阅览区门口，有点手足无措。

他今天没穿校服，换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少了几分校霸的戾气，多了几分干净的少年气。只是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和图书馆的安静氛围有点格格不入。

“这里。”许池听朝他招了招手。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把塑料袋放在桌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谁。“没、没迟到吧？”

“没有，刚好。”许池听笑了，“你带了什么？”

“没什么。”他含糊地应着，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掏出练习册和笔，指尖有点发颤。

两人各自低头看书，起初有点拘谨。许池听专注于竞赛题，偶尔抬头，会看到杨鑫霖皱着眉啃一道函数题，笔在草稿纸上划得飞快，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题，耳朵却悄悄红了。

过了半小时，杨鑫霖推了推她的胳膊，把练习册递过来：“这道，又卡住了。”

许池听凑过去，指着题目讲思路，声音压得很低：“你看，这里可以用换元法，把√x设成t，转化成二次函数就好解了……”

他听得很认真，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许池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停了下来，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瞳孔很深，像盛着阳光的湖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两人离得很近，能看到彼此颤动的睫毛，听到对方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阳光都变得慢悠悠的。

“那个……”杨鑫霖先移开视线，耳根红得像要滴血，“我、我去买瓶水。”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引来旁边阿姨的侧目。

许池听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低头看向他的练习册，发现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正在给另一个戴眼镜的小人讲题，旁边还写着两个小字：“笨蛋”。

她的嘴角弯得更厉害了。

杨鑫霖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果汁，还有一小袋包装可爱的曲奇饼干。他把果汁递给许池听，又把饼干往她面前推了推，声音闷闷的：“石枳意说……女生都喜欢吃这个。”

许池听拿起一块曲奇，咬了一口，甜甜的奶香在舌尖散开。“很好吃，谢谢。”

“嗯。”他低头喝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却没忍住偷偷看她——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弯弯的月牙，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突然觉得，来图书馆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下午离开时，两人并肩走在树荫下。杨鑫霖突然说：“上次运动会……林薇薇找你麻烦，对不起。”

许池听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

“以后不会了。”他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许池听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他。他的表情很严肃，不像开玩笑。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那句直白的承诺，显得格外郑重。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心里暖暖的。

走到岔路口，杨鑫霖停下脚步：“我送你到楼下吧。”

“不用了，这里离我家很近。”许池听摆摆手。

他没坚持，只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是个很旧的笔记本，封面有点磨损。许池听翻开，发现里面不是笔记，而是画满了速写——有趴在桌上睡觉的猫，有夕阳下的教学楼，还有……几页画的是她。

有她低头看书的样子，有她被难题困住皱眉的样子，还有她在运动会看台上笑的样子。线条简单，却抓得很准，能看出画者的用心。

“我……”杨鑫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没事的时候画的，你要是不喜欢……”

“喜欢。”许池听打断他，指尖轻轻拂过画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画得很好。”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真的？”

“真的。”

“那……我以后还能画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像在请求一个珍贵的许可。

许池听的脸颊发烫，点了点头：“嗯。”

杨鑫霖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那我先走了，下周晚自习见。”

“嗯，再见。”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许池听低头看着笔记本里的画，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悄悄发芽、生长，带着阳光和甜意，再也藏不住了。

图书馆的阳光，笔记本里的画，还有那句“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承诺，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越来越大的涟漪。

属于他们的青春心事，终于在这个秋天，露出了最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