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章 试探的边界
第二天早餐桌上，气氛诡异得像结了冰。
许池听低着头，用勺子机械地舀着粥，不敢看对面的杨鑫霖。他倒是显得坦然，慢条斯理地煎着鸡蛋，油星溅到锅沿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姐姐，”他忽然开口，把煎好的鸡蛋推到她面前，金黄的蛋白边缘微微焦脆，“尝尝？我特意少放了盐。”
那盘鸡蛋离她的碗只有几厘米，带着他指尖的温度。许池听的手一抖，勺子差点掉进碗里。“不用了，我不太饿。”
“是吗？”杨鑫霖挑眉，自顾自地咬了一口鸡蛋，“可是我看你昨晚睡得不太好，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她的软肋。许池听猛地抬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底——他果然知道她昨晚没睡好，甚至可能知道她是被那张窗外的照片吓的。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在这场无声的较量里，她早已落了下风。
这时，门铃响了。许池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站起来：“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石枳意，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脸上带着“侦查敌情”的严肃表情。“池听！”她挤进门，眼睛像雷达似的扫过客厅，在看到餐桌旁的杨鑫霖时，眼神瞬间充满了戒备。
“这位就是……杨弟弟吧？”石枳意刻意把“弟弟”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里的敌意几乎要溢出来。
杨鑫霖放下筷子，冲她扬了扬下巴，算是打招呼，眼神里的漫不经心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枳意，你怎么来了？”许池听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生怕这两人当场吵起来。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石枳意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她看杨鑫霖，“你看他那样子，简直像只盯着猎物的狼！”
许池听的心沉了沉，却只能苦笑：“别瞎说，他就是……性格有点跳脱。”
“跳脱？我看是变态！”石枳意不依不饶，“昨晚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许池听赶紧打断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杨鑫霖正支着下巴看她们，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她的脸颊瞬间烧起来，拉着石枳意往自己房间走，“我们进房间说。”
关上门的瞬间，石枳意立刻压低声音：“你别瞒我了！他看你的眼神绝对不对劲！还有，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他是不是就在旁边？”
许池听靠在门板上，看着闺蜜焦急的脸，心里的委屈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她想说实话，想说自己有多害怕，想说杨鑫霖那些越界的试探和挑衅，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真的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她不能说。一旦说出口，这个刚刚组建的家就可能分崩离析。母亲脸上的笑容，杨叔叔温和的眼神，她都舍不得打碎。
石枳意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叹了口气：“池听，你就是太心软了。但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你记住，要是他敢对你动手动脚，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带人手来掀了他家！”
许池听点点头，眼眶有点热。有这样的朋友，或许是她现在唯一的慰藉。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杨鑫霖的声音：“许池听，出来一下。”
许池听的身体瞬间绷紧。石枳意瞪了她一眼，率先拉开门：“叫我朋友干嘛？”
杨鑫霖没理她，只是看着许池听：“我房间的空调坏了，你帮我看看？”
“我又不会修空调。”许池听下意识地拒绝。
“你懂电器，比我强。”他说得理所当然，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就在隔壁，耽误不了几分钟。”
石枳意想拦，却被许池听拉住了。她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与其让他在这里纠缠，不如去他房间把事情解决了。
“我去去就回。”她对石枳意使了个眼色，跟着杨鑫霖走出了房间。
杨鑫霖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矛盾的气质。书桌收拾得整整齐齐，书桌上却摆着几个造型夸张的金属乐队模型；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角落里却堆着几本封面暗黑的悬疑小说。
“空调在哪？”许池听开门见山，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那边。”杨鑫霖指了指墙角，却没动，只是看着她走过去。
许池听蹲下身，检查空调的外机。其实根本没坏，只是插头松了。她把插头插紧，按下开关，空调“嗡”的一声开始运转，吹出凉爽的风。
“好了。”她站起身，转身想走，却发现杨鑫霖就站在她身后，离得极近。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房间里的空调风很凉，她却觉得浑身燥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这？”他挑眉，语气带着点失望，“我还以为有多难。”
“本来就不难。”许池听的声音有点发颤，“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
她侧身想从他身边挤过去，腰却被他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掌很大，带着灼热的温度，像烙铁似的烫在她的皮肤上。
“杨鑫霖！你放手！”许池听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石枳意还在外面，他怎么敢？！
“姐姐，”他俯身，热气喷在她颈窝，带着薄荷沐浴露的清香，却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好像很怕我？”
“我们是继姐弟！你这样太过分了！”她用力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肌肉的硬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继姐弟又怎么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在她耳边吐着蛇信，“法律没规定继姐弟不能……”
“你闭嘴！”许池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屈辱和恐惧像藤蔓似的缠住了她。
杨鑫霖感受到她的颤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松开手。他反而低下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你就这么讨厌我？”
他的呼吸带着电流般的触感，许池听的身体僵住了，连挣扎都忘了。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甚至能听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石枳意的声音：“池听！你好了没有？”
杨鑫霖像是被惊醒似的，猛地松开了手。
许池听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空调上，发出一声闷响。她捂着发烫的腰，看着眼前的杨鑫霖——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未散的情欲，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刚才那个深情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快好了！”许池听用尽力气喊了一声，转身冲出了房间，像在逃离一场噩梦。
回到自己房间，她扑进石枳意怀里，浑身都在发抖。
“他对你做什么了？！”石枳意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头发，瞬间炸毛，“我去找他算账！”
“别去！”许池听死死拉住她，“求你了，枳意，别把事情闹大。”
石枳意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看着好友在怀里哭泣，心里又急又气。
而隔壁房间，杨鑫霖靠在门板上，指尖还残留着她腰侧的触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沾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馨香。
刚才那一刻，他差点就失控了。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他心里竟然涌起一丝……不忍？
这个念头让他皱起了眉。他想要的，不就是看她失控、看她慌乱、看她最终臣服于他吗？
可为什么看到她哭，他会觉得烦躁？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鑫霖走到窗边，看着许池听房间紧闭的窗户，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或许，这场游戏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而那道名为“禁忌”的边界，似乎在刚才的触碰中，又模糊了几分。他能感觉到，许池听的防线正在松动，像快要融化的冰。
只要再加把劲，她就会彻底落入他的掌心。
这个认知，让他眼底的玩味，渐渐变成了势在必得的侵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