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照不宣的默契

生辰宴后，沈清婉和柳文轩之间的氛围又亲近了些。没有明说什么，却多了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柳文轩去绣铺的次数更勤了，有时甚至会把侯府的账本带到铺子里处理，就坐在沈清婉旁边的桌子前，一个算账，一个绣花，偶尔抬头相视一笑，不说什么，却觉得安稳。

这天下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铺子里没什么客人，沈清婉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却没绣花，只是看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柳文轩处理完手里的活，见她出神，走过去问：“在想什么？”

“在想江南的雨。”沈清婉轻声道，“江南的雨比这缠绵，下起来能连着好几天，空气里都是湿湿的青草味。”

“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回江南看看。”柳文轩道。

沈清婉转过头，看着他：“真的？”

“真的。”柳文轩点头，眼神认真，“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看看你说的小桥流水。”

沈清婉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轻轻“嗯”了一声。

雨越下越大，巷子里积起了水洼，倒映着屋檐的影子。春桃闲着没事，在后面的院子里种新买来的月季，嘴里哼着江南的小调。

“你听，春桃在唱我教她的歌。”沈清婉笑着说。

柳文轩侧耳听了听，调子轻快，带着江南水乡的软糯：“挺好听的。你教她的？”

“嗯，她总说想学江南的东西。”沈清婉道，“她说以后要是回江南，也好有个照应。”

柳文轩看着她，忽然问：“你……很想回江南吗？”

沈清婉愣了愣，没立刻回答。她确实想念江南的水土，想念那里的安宁，但现在，京城也有了让她留恋的人和事。

“不知道。”她诚实地说，“以前很想，现在……还好。”

柳文轩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就好。”

他没再追问，只是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绣绷，上面是只刚绣了一半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很可爱。

“这是给谁绣的？”他问。

“前几日有位夫人来订的，说是给她小孙子做满月礼。”沈清婉道，“她说要可爱些的。”

“你绣的就很可爱。”柳文轩道，“比画里的还像。”

沈清婉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拿绣绷：“别捣乱，我还没绣完呢。”

柳文轩没松手，反而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包裹着她的手，让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沈清婉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还有些她熟悉的，让她心慌的情愫。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掩盖了屋里的安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说话，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空气中流淌。

“清婉。”柳文轩轻声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

“嗯？”沈清婉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重要的话，可最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雨停了，我送你回府吧。”

沈清婉心里有丝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柳文轩松开她的手，转身去拿伞。沈清婉看着自己发烫的手背，心里乱糟糟的。他刚才，是想对她说什么呢？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在雨后的巷子里。空气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伞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带来一阵细微的悸动。

快到侯府门口时，沈清婉忽然停下脚步：“表兄，上次生辰，谢谢你。”

“谢我什么？”柳文轩问。

“谢谢你……邀请我。”沈清婉道，“也谢谢你喜欢那个荷包。”

“我很喜欢。”柳文轩看着她，认真地说，“你送的，我都喜欢。”

沈清婉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赶紧低下头：“我先进去了。”

“嗯。”柳文轩看着她走进侯府大门，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他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嘴角忍不住扬起。

有些话，现在不说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沈清婉回到西跨院，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被雨水洗得发亮的石榴树，心里甜丝丝的。她知道，柳文轩对她的心思，和她对他的，是一样的。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像雨后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照亮了她在京华沈院的日子。而她也隐隐觉得，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